举例说明某种史料的重要价值

如题所述

  唐摭言

  唐代笔记小说集。撰者唐末五代王定保(870~940)。
  【作者生平】
  王定保(870~940),吴融之婿。南昌(今属江西)人。唐昭宗光化三年 (900)进士及第,为容管巡官,后遭乱不能北返,入仕南汉。大有十三年 (940),由宁远节度使入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余嘉锡《四库提要辨证》)。
  王定保,五代时南昌人,字翊圣。其生平事迹,人们知道得很少,据《十国春秋》、《五代史》,知他生于唐咸通庚寅岁(870年),卒年不详,据《四库全书提要》说,当在周世宗显德元年(954年)以后。他早年曾与安徽的曹松隐居庐山,唐光化三年(900年)中进士第,随后南游湖湘,任容管(今广西南宁市南)巡官。这时农民起义风起云涌,他即“避难”于广州,在节度史刘隐处为幕客。公元917年,刘隐去世,其弟刘龑图谋称帝,建立南汉国,担心王定保不服从,于是派遣他出使荆南。当他完成使命返回时,刘龑已登基做了南汉皇帝。为了安抚王定保,刘龑派大臣前往迎接,主动告诉他称帝建国的事情。王定保没有表示反对,但对故意把他支使开的做法很不满,因而讥讽道:“建国当有制度,吾入南门,清海军额(唐朝节度使匾额)犹在,其不见笑于四方乎?”刘龑知道后苦笑说:“朕备定保久矣,而不思此,宜其讥矣。”王定保此后一直在南汉国任职,官至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他善文辞,曾写过一篇《南宫七奇赋》,“一时称为绝伦”。他“雅好著述,老而弥笃”,《唐摭言》就是其暮年之作。
  【内容介绍】
  此书15卷,每卷分若干标题,每个标题下或作综合论述,或分记若干有关故实,大致前三卷汇录科举制度掌故,其余十二卷按类记叙科举士人言行。记叙详细、生动,但又很少神奇怪异;且次序较有系统,多为选举志所未备。
  记述大量唐代诗人文士的遗闻佚事,多记正史所不详述者,李慈铭指出:“唐人登科记等尽佚,仅存此书,故为考科名者所不可少。”(《越缦堂读书记》)。书中还记述了不少唐代诗人文士的遗闻佚事,可以窥见当时文人风貌之一斑;又保存了不少唐人别集所失载的断章零句,可以作为唐诗辑佚的重要依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云:“是书述有唐一代贡举之制特详,多史志所未及。其一切杂事,亦足以觇名场之风气,验士习之淳浇。法戒兼陈,可为永鉴。”
  这部书共有十五卷,一百零三门,按内容分门系事。
  首先,它对唐代科举制度尤其是进士科的记载甚详。《唐摭言》载:“进士科始于隋大业中,盛于贞观、永徽之际;缙绅虽位极人臣,不由进士者,终不为美……其推重谓之‘白衣公卿’,又曰‘一品白衫’,其艰难谓之‘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其有老死于文场者,亦无所恨。故有诗云:‘太宗皇帝真长策,赚得英雄尽白头!’”“永徽以前,俊、秀二科犹与进士并列;咸亨之后,凡由文学一举于有司者,竞集于进士矣。”科举为中小地主开辟了入仕途径。这在《唐摭言》中也有反映。书中列举了“孤寒”及第而登高位的事例,“随僧斋飡”为“诸僧厌怠”的王播,便是流传甚广的一例。唐王朝利用科举特别是进士试,刺激、网罗了一批中下层知识分子,调和了阶级矛盾,巩固了封建统治。唐太宗对此颇为得意,《唐摭言》记述道:“贞观初放榜日,上私幸端门,见进士于榜下缀行而出,喜谓侍臣曰:‘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书中还记载,唐代科举的试卷不糊名,取录进士除看试卷外,还要参考甚至完全依据应试者平时的作品和声誉。因之,应试者必须向“先达闻人”尤其是“通榜”者(参与决定取录名单的权要)呈献自己平时的力作,争取他们的“拂拭吹嘘”。这在当时被称为“行卷”。“行卷”多而且滥,以至“公卿之门,卷轴填巷,率为阍媪脂烛费”。一些主试官不得不规定“行卷”数量,有的对送来的作品连看都不看。诚然,也有甘当后进的知己、不遗余力提拔新生力量的人。《唐摭言》也生动地介绍了韩愈、皇甫湜奖掖牛僧孺和吴武陵力荐杜牧的事例。) U G; G( u C. |! a8 Q: I
  科举虽较隋唐前的荐举、“九品官人法”得人,但也存在种种弊端。因其与文人的命运攸关,故竞争特别激烈,据《唐摭言》载,请托、通关节、场外议定名次等无所不有。什么“表荐及第”、“敕赐及第”、“落第重收”也屡见不鲜。裴思谦拿着宦官仇士良的信逼着主考官高锴非给“状元”不可;郭薰因和丞相于琮有“砚席之交”,进士考试尚未揭晓,就在百官到慈恩寺行香的时候散发署名“新及第进士郭熏”的“彩贴子千余”。上述种种,正如王泠然所说:“今之得举者,不以亲,则以势;不以贿,则以交”;“有行有才”之人,因“无媒无党”,则“不得举”,只能“处卑位之间,仄陋之下,吞声饮气”。《唐摭言》披露的许多事实,对于我们了解唐代科举的流弊和封建社会的黑暗很有意义。此外,《唐摭言》还记载了进士考试的制度、礼仪、活动、科举同两监兴衰的关系及“场屋”中的趣事等。正因如此,后世著作凡谈及唐代科举制度都往往从中援引资料。
  其次,《唐摭言》记述了当时的文士风习,汇辑了一些诗人墨客的遗闻轶事。笔者粗略统计,全书出现了近四百人的名字,载有诗文或事迹的也有一百几十人,如杜甫、韩愈、白居易等。我们从中可窥见唐代一些诗人、文士的生活风貌,他们之间的交往,当时人对他们及其诗文的评价。有唐一代诗人很多,正史有传的却不多。《唐摭言》汇辑的一些资料,能在某些方面弥补正史的不足。贾岛是中唐的一位重要诗人,但可供稽考的资料很少,有关他的各种传说,大都散见于私人著述。《唐摭言》所载他“唐突大京兆刘栖楚”、“肆侮”武宗皇帝等故事便很有价值。关于戴叔伦“贞元中罢容管都督,上表请度为道士”的记载,不见他书,从而为研究戴叔伦生平提供了新线索。至于本书载的白居易以歌诗谒顾况、柳公权奉敕赋诗救宫嫔、孟浩然遇明皇而“无官受黜”、薛令之“以诗自悼”而被明皇逐出宫廷等轶事,都是很珍贵的文学史料。《唐摭言》收集的拾金不昧的裴度、愿娶独眼女的孙泰、解囊济人危困的郭元振、拜小吏为师的李相,还有不为“状元”名位所诱、不“轻负至交”的白敏中等故事,是历代传诵的佳话,至今仍为人们所称道。
  又次,《唐摭言》保存了唐代许多诗人的零章断句。如卷六《公荐》门载有崔颢的《荐樊衡书》,后为清代编辑的《全唐文》所收录。据岑仲勉先生考证,崔颢的文章留存至今的仅此一篇。若无《唐摭言》,此文也必定失传。吉中孚,系“大历十才子”之一,但其诗止存一首,文则荡然无存。《唐摭言》卷十三《无名子谤议》门却载有他的判词数句,弥足珍贵。类似例子还有。王定保留意收集诗人名士本集和别集所失载的诗文,片言只语也不遗弃,为后人提供了研究之便,这个贡献是不应抹煞的。
  王定保以《唐摭言》为书名,含自谦意。“摭”,就是拾取、摘取。实际上,他不仅记述、汇辑了丰富多彩的资料(其中有几条资料已注明是从《国史补》、《实录》转引的),进行了加工、整理、分类,而且根据儒家经典和传统道德,结合各门的内容,针对当时社会的情况,写了二十多篇《论》、《赞》,对一些问题进行了总结、评论,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有明确的所是和所非,不是“述而不作”,而是“有述有作”。他直言不讳地指出,唐太宗设置进士科“志在牢笼英彦”、“为官择人”。他对“贵彼生知,耻乎下学”的浮薄风气很不满意,认为“风教颓圮,莫甚于此”;主张“人无常师,主善为师”,赞赏李相“北面而师”小吏的精神,称之为“旷古一人”!他论述才与识的关系时说:“才者璞也,识者工也;良璞授于贱工,器之陋也;伟才任于鄙识,行之缺也;由是立身扬名,进德修业,苟昧乎识,未有一其藏者也”,要成为“君子”,必须“美才高识”。这里讲的“识”,含有“德”的内容。唐代的诗人大都嗜酒,以致经常发生杜甫醉登严武床一类的“酒失”。王定保论道:“沈酗之失,圣人所戒,虽王佐之才,得以赎过,其如名教何?”他还指斥了文士“惜名”的风尚,说:“惜名掩善,仁者所忌,尧舜其犹病诸!”王定保在《论》、《赞》中提出来的某些观点,在今天仍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唐摭言》带有一定的考证性质,所载材料比较信实可靠。因为王定保是五代人,离唐代很近,他又“乐闻科第之美,尝咨访于前达间”,“时蒙言及京华故事,靡不录之于心,退则编之于简策”。向他提供材料的有陆扆、吴融、李渥、颜荛、王溥、王涣、庐延让、杨赞图、崔籍若诸人。他们都是当时的显贵或名士。如陆扆是丞相,吴氏是翰林侍郎又是作者的岳父,王溥是他的“从翁”,庐、杨、崔三氏则和他同年举进士第。所以,书中所载多是他亲眼所见或亲耳所闻的事情。《唐摭言》一书,颇受后世著作家重视。宋初编《太平广记》,于它几乎十收八九;宋代余江人计有功撰《唐诗纪事》,也多取资于此。清代的《四库全书》收录了《唐摭言》,并且在提要中指出:“是书述有唐一代贡举之制特详,多史志所未及;其一切杂事,亦足以觇名场之风气,验士习之淳浇。法戒兼陈,可为永鉴,不似他家杂录,但记异闻已也。”清代文学家李慈铭虽认为王定保“识趣甚卑”,“所载多委琐”,却也不能不肯定《唐摭言》的价值,指出其“为考科名者所不可少”。在我们今天看来,《唐摭言》对于了解、研究唐代的社会、教育、科举、文学及人物,都有较大的参考价值。当然,这部著作也存在一些不足之处。如有的内容很荒诞,宣扬了迷信和因果报应。在结构编排上有些混乱,本是分门系事,但有的“门”和“事”不相符,或同一事分系两门,前后重复。不过这并不影响它的参考价值。5 }: z7
  【版本】
  《唐摭言》除明代有节刊本外,全书靠抄本流传,到清代才据抄本印成全刊本。通行的以《学津讨原》和《雅雨堂丛书》本为较好。《稗海》本删削大半,内容不全。古典文学出版社曾于1957年以《雅雨堂》刻本为据,并参照《学津讨原》本补正了若干文字,排印出版,但仍有一些错别字。1960年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重版,1978年上海古籍出版社据重版本又曾予以重印。
  (1)《稗海》本,较通行,但不足。
  (2)清乾隆卢见曾刻《雅雨堂丛书》本。
  (3)《学津讨原》影印本。
  (4)1957年古典文学出版社本,据《雅雨堂丛书》本,又用《学津讨原》本校补,并附清蒋光煦《斠补隅录》中此书的校勘记。1960年中华书局、1978年上海古籍出版社相继重印。
  (5)《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九本载岑仲勉《跋唐摭言》,对此书纪事本身的错误作了纠第一手的
  年代越久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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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料的价值

  史料千差万别,种类很多,使用起来,价值并不一样。特别是有文字的史料,其价值的大小差异很大。根据作者与他所记叙的历史事件的时间和地点的距离远近,我们可以把它们分为几类:

  一,事件发生时的当事人、当时人的记述,这类史料的价值最高,是所谓第一手材料。比如甲骨文是研究殷代历史的第一手材料,因为它是殷王占卜的记录,是当时人、当事人的记录,与事实出入较小,因而价值最高。现在我们研究殷商历史主要根据是甲骨文,而不是《史记·殷本纪》等,因为后者不是当时人或当事人的记录,所以史料的价值就差多了。

  研究西周历史的史料,除了《周书》和一部分《诗经》外,第一手材料便是金文即铜器铭文。铜器铭文殷代已经有了,但一般文字很少,最多不过二三十字。到了周代,特别是周代中期以后,铭文动辄三四百字,所以有人说,一篇铭文便顶得一篇《尚书》。这些铭文自宋以来已有记录,往后越来越多,清代后期铜器大量出土,一部分流落在海外,上面的铭文大都已著录成书。解放以后,考古学家用科学方法发掘出土的铜器更多,尤其是在陕西、河南古代文化中心,又有新的发现。这些出土铜器的铭文,是价值极高的文字史料。这里举几个例子:

  1976年,临潼出土了一件铜器《利簋》,铭文中讲到武王伐纣,没讲年、月,但讲了日子是“甲子”。甲子日武王灭纣,过去史书都这样讲,但究竟可靠不可靠呢?很难肯定。而现在由铭文得到了证实。

  1965年,宝鸡出土了一个《何尊》,记载成王五年曾经迁居于洛阳。这件事史书上没有明确的记载,现在有了《何尊》的铭文,这件事就清楚了。武王临死嘱周公建洛邑,周公秉承武玉遗志营建洛邑,而成王在五年时迁居洛阳。至于什么时候又迁回镐京?现在还不清楚,但《何尊》的出土却补充了成王迁洛的史实。

  1975年,在扶风县发现了一个叫“裘卫”的大贵族做的盉和两个鼎,上面的铭文记载了他与其他贵族做的土地交易。这些都是古书中所没有的,我们只是从铭文中才得以了解。

  1977年,在河北省灵寿县发现中山王的壶和鼎,上有长篇铭文。中山是战国时的一个小国,春秋时叫鲜虞,属于白狄,是当时北方的一个民族。中山王■(有人读作错)的壶和鼎上,都用长篇铭文记载了中山国的历史,其中讲到了在齐宣王伐燕时,中山国也趁机伐燕,夺了一些土地财物。齐伐燕事,见《孟子》、《战国策》,可是中山王也趁机伐燕的事却不见记载。铭文又记载中山王的“相邦”(即国相)名赒,《战国策》中叫司马喜,他是司马迁的远祖。司马迁曾在《史记》自序中讲到:司马氏在卫国,有人相中山,指的就是他。关于中山国的记载,过去很少,而这些中山铜器的出土,就补了这个缺。这些铜器在制作上,采用了错金、错银的方法,非常精美,这说明当时的中山国已经完全接受了华夏文化。在文字和文法上,它与西周的铜器铭文基本上一致,带有战国时的作风。但是有的字写法很特殊,比如“言”字旁的字,它用“心”字。说明在秦始皇统一文字以前,各国文字差异还不小。过去有人认为秦以前各种文字基本相同,从这些铜器铭文看,这种说法是不对的。

  搞古代史,除了地下发掘物以外,第一手材料很少:而搞近代史情况就大不相同了。比如太平天国,光是现在整理和出版了的第一手材料,就已经很多,并且还在不断发现。尽管其中多数是地主阶级的知识分子写的,他们的论述当然站在反动阶级的立场,但总还是从不同的侧面和在不同程度上反映了太平军活动的情况。再如辛亥革命,因为时代更近,所以保留的第一手材料就更多了。有些亲身参加了辛亥革命的老人现在还在世,他们写的回忆录都是亲身的经历,当然是宝贵的第一手材料。

  以上举了几个例子,说明第一手材料的重要性。但也有一点应该注意:当时人的记载也并非全都靠得住。例如明末清初讲农民起义的材料,有些私人笔记尽管是当时人写的,但其中很多内容得自传闻,或抄自宫书,就不一定靠得住了。所以不能一概而论,而是要一部书一部书地作具体分析。
  二,后人写的东西。古书绝大多数都属于第二手、第三手的材料,只有少数例外。例如《史记》,从黄帝写起,直写到汉武帝时代(现在我们所见到的《武帝本纪》是后人取《封禅书》补作的,原来叫《今上本纪》,因为原作很多地方触犯忌讳,所以失传)。《史记》记汉初以来的史事,可以当第一手材料看。至于讲秦以前的事,就差多了,因为很多都是传闻,究竟是否靠得住很难讲。大家都知道,西周在厉王和宜王之间有14年的“共和时期”。共和元年,即公元前841年,是中国有确切纪年之始。什么叫“共和”?司马迁解释为周公、召公共同管理国事。他这样讲的根据是什么?我们不知道。先秦古书,如《左传》、《吕氏春秋》等都不这样讲,而只说是共伯和(共是封国名,和是共伯的名字)代替周王管理政事。这就形成了两种说法。从一般情况推测,司马迁的说话更合理一些。因为周、召二公是周之世卿,由他们摄政比较合理。但推理究竟不是证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好说。因为这一类记载都是属于传闻性质的,如果没有更原始的材料,就很难确定。

  再如《竹书纪年》是战国时魏国的史书,所以它记载战国史事是极可靠的。原书虽已亡佚,但在后人的书上,如《水经注》、《史记索隐》等颇多引用。为什么唐人司马贞作《史记索隐》要引用《竹书纪年》呢?因为它与《史记》记事有很多不一致的地方。现在我们比较二书,《竹书纪年》记战国年世多正确,因为它是魏国的史书,是当时人的记录。《史记·六国年表》有很多错误,我们现在能够知道这些错误,并把它们改正过来,就是靠的《竹书纪年》。但是《竹书纪年》记春秋战国以前的事,如记夏、商、周的事就不一定靠得住了。所以同一本书,不同的部分,作为史料来说,价值也是不一样的。一般讲,讲当时的比较靠得住,讲先代的就不一定靠得住,越古的事越靠不住。

  战国时期百家争鸣,各家学者从不同角度描述了自己认为最理想的政治,引用传说故事作为自己理想的根据,这种情况在先秦诸子中几乎普遍存在,不过有多有少罢了。《史记·五帝本纪赞》就指出:“百家言黄帝,其言不雅驯。”由此可以看出,同是上古一个人,后世强加、附会于他的形象和思想均不同,往往言过其实,或被歪曲,难以取信。

  前面说过,后人写的东西大多数只能做二、三手材料看,但有少数例外。什么是例外呢?有的东西,虽然是后人记载的,但是,第一,相距年代不是太远;第二,除此以外没有比它更早的记载;第三,它的内容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对这类东西,我们就不妨当作第一手材料看。比如《论语》是孔子的再传弟子记录的,所以其中除了孔子的话,还有弟子们的话,这些话虽然不是孔子写的,也不是他亲自教授的弟子写的,但我们没有比它更可靠的东西了,所以,讲孔子的行事、思想,只好把它看做第一手材料。其它的有关孔子的材料是否可信,就要以《论语》做标准来衡量,合于《论语》的,大概就可信;不合的,就不可信。例如汉儒编写的《礼记》中讲了许多孔子的话,有些可信,多数不能看作孔子的言论。

  在这类史料中有一种值得我们注意的情况,古代许多书籍,特别是先秦诸子,侧重于从思想史的角度论述问题。他们对古史的追溯,往往反映了思想家的历史观,我们应该如何看待他们借以表示这种观念的古史体系呢?比如韩非的历史观,是反映一种进化论,还是退化论的观点?他从远古蒙昧状况及其发展中,理出了人类发展的程序,如他说的有巢氏、燧人氏等,可是他又说:“上古竞于道德,中世逐于智谋,当今争于气力。”(《五蠹》)这将如何解释?再如《礼记·礼运》篇中关于“大同”、“小康”之世的表述,有人认为是孔子的理想国或历史观,可是这样重要的思想不应不见于《论语》,并且和孔子的思想不合。它也被一些学者作为说明上古历史的史料来使用。这些做法是否正确,我认为值得商榷。古代思想家的历史观和他们借以说明这些观点的古史体系之正确与否是两回事。我们可以从他们的历史观中吸取对我们认识的历史有积极作用的思想,但不能局限于他们在千百年前依据推测而得出的结论,在运用材料上更是这样。我们应当从科学的角度出发,运用有充分根据的可信资料去论证人类社会的发展历史,而不是利用历史传说、甚或某些人编造的古史系统来确立自己的观点。
  三,更晚的人讲述的古代历史。这种东西没有多少史料价值。三国末年有谯周写的《古史考》,西晋时有皇甫谧写的《帝王世纪》就是这类东西。这两部书已亡佚,但唐代人注《史记》时,引过他们的书。司马迁写《史记》,从《五帝本纪》开始,是表示五帝之前全是神话,不足置信。但司马贞却补写了一篇《三皇本纪》,实在是无识。到了宋朝,类似东西更多,如邵雍的《皇极经世书》,苏辙的《古史》,胡宏的《皇王大记》,罗泌的《路史》等很多是无用的东西。清初马骕作《绎史》,几乎把所有的神话、传说都搜罗进去,以多为胜,不问它是否可信。这些书都是讲秦以前的上古史,离著书人的时代是很远的。它们的内容是根据什么呢?主要就是根据历代相传下来的东西,没有什么真正可靠的材料。所以这类书是没有什么史料价值的。

  与此相仿的还有一种情况:从汉以来,很多人习惯于抄书,东抄一点,西抄一点,拼凑成书。比如《韩诗外传》,是解释《诗经》的,怎么解释法呢?是先讲一个故事,再引诗,这叫以事证诗。《荀子》书中大量用过这个办法,韩婴也用这个办法,好多地方直抄《荀子》。汉人写的《礼记》,有的也是大篇抄《荀子》。刘向的《说苑》、《新序》都是讲故事,这些故事都是抄来的,抄《吕氏春秋》的很多。所以刘向虽然是有名的学者,但他写的这类东西却并不一定有多大价值。

  东汉末年王充写的《论衡》非常有名,他很讲究记事要“实”,而反对“虚”。是不是《论衡》里讲的都靠得住呢?也不见得。《论衡》里有个《讲瑞篇》,其中说到孔子聚徒讲学,曾经出现“三盈三虚”的情况。“四人帮”批孔时抓住这段话大作文章,说少正卯当时也在鲁国讲学,孔子的学生都被少正卯吸引走了,这样先后反复了三次,所以叫做“三盈三虚”,只有颜回一个人没有去。“四人帮”用这个来贬低孔子,其实是毫无根据的。有人说这段文字抄自《孔子家语》,也不可信。汉代《家语》己失传,即令存在也不会有这类贬低孔子的话。因为《家语》是推崇孔子的。至于今本《家语》是魏晋间人王肃所伪造,远在王充后,王充怎能抄他的书?何况令本《家语》亦不载此事。再从事实看,相传孔子的高足弟子就有72人,《史记》里列举了那么多,孔子死后,子贡在墓旁守庐三年,这些《史记》都有记载。反之,少正卯如果讲过学,那么他讲的是什么?有哪些重要的主张?他的弟子有谁?没有任何记载。所以,这件事就和两个儿童以晨之日与午之日孰近而难孔子,借以否定孔子为圣人一样,均属于儒家的反对派为否定孔子学说而杜撰出来的故事,不可据为信史。《论衡》这本书以反虚妄出名,很有唯物主义的味道,却讲出这样荒唐故事,而信以为真,可见对古人也不可迷信。由此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经验:对主要侧重于论述思想及政治主张的著作,我们应和历史专著等记述有所区别。它们在论述历史时所取的态度有很大的不同。前者是以一种形而上学的和主观的态度对待历史,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往往歪曲历史的真实,以达到说服别人和树立自己学说的目的。后者则尊重于史实,以求历史的真实为目的。所以当两种书在记述同一历史事件有矛盾时,我们将何去何从就很清楚了。何况后代的著作中,从思想史的角度去追溯古史,其观点可能有许多可取之处,但从史料价值的角度去看,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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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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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0-07-10
《史记》的诞生,就中国史学的具体发展而言,《史记》的贡献巨大。

第一,建立杰出的通史体裁。《史记》是中国史学史上第一部贯通古今,网罗百代的通史名著。无论说它是古代中国史学史的最辉煌成就,还是说它是世界古代史学史的最辉煌成就,都毫不为过。这一点,只要将之与希罗多德的《历史》相比较,就会非常明白。正因为《史记》能够会通古今撰成一书,开启先例,树立了榜样,于是仿效这种体裁而修史的也就相继而起了。通史家风,一直影响着近现代的史学研究与写作。

第二,建立了史学独立地位。我国古代,史学是包含在经学范围之内没有自己的独立地位的。所以史部之书在刘歆的《七略》和班固的《艺文志》里,都是附在《春秋》的后面。自从司马迁修成《史记》以后,作者继起,专门的史学著作越来越多。于是,晋朝荀勖适应新的要求,才把历代的典籍分为四部:甲部记六艺小学,乙部记诸子兵术,丙部记史记皇览,丁部记诗赋图赞。从而,史学一门,在中国学术领域里才取得了独立地位。饮水思源,这一功绩应该归于司马迁和他的《史记》。

第三,建立了史传文学传统。司马迁的文学修养深厚,其艺术手段特别高妙。往往某种极其复杂的事实,他都措置的非常妥贴,秩序井然,再加以视线远,见识高,文字生动,笔力洗炼,感情充沛,信手写来,莫不词气纵横,形象明快,使人“惊呼击节,不自知其所以然”。(《容斋随笔·史记简妙处》)

但必须特别指出的是,由于作者受到当时时代和阶级的局限性,他的历史观是唯上唯心的,这也很程度上使其作品内容的历史真实性与全面性受到一定的影响。

《史记》作为第一部传记文学的确立,是具有世界意义的。过去欧洲人以欧洲为中心,他们称古希腊的普鲁塔克为“世界传记之王”。普鲁塔克大约生于公元46年,死于公元120年,著有《列传》(今本译作《希腊罗马名人传》)50篇,是欧洲传记文学的开端。如果我们把普鲁塔克放到中国古代史的长河里来比较一下,可以发现,普鲁塔克比班固(32—92)还要晚生14年,若和司马迁相比,则要晚生191年了。司马迁的《史记》要比普鲁塔克的《列传》早产生几乎两个世纪。

《史记》无论在中国史学史还是在中国文学史上,都堪称是一座伟大的丰碑。史学方面姑且不论,文学方面,它对古代的小说、戏剧、传记文学、散文,都有广泛而深远的影响。首先,从总体上来说,《史记》作为我国第一部以描写人物为中心的大规模作品,为后代文学的发展提供了一个重要基础和多种可能性。《史记》所写的虽然是历史上的实有人物,但是,通过"互见"即突出人物某种主要特征的方法,通过 不同人物的对比,以及在细节方面的虚构,实际把人物加以类型化了。在各民族早期文学中,都有这样的现象,这是人类通过艺术手段认识自身的一种方法。只是中国文学最初的类型化人物出现在历史著作中,情况较为特别。由此,《史记》为中国文学建立了一批重要的人物原型。在后代的小说、戏剧中,所写的帝王、英雄、侠客、官吏等各种人物形象,有不少是从《史记》的人物形象演化出来的。

在小说方面,除了人物类型,它的体裁和叙事方式也受到《史记》的显著影响。中国传统小说多以"传"为名,以人物传记式的形式展开,具有人物传记式的开头和结尾,以人物生平始终为脉络,严格按时间顺序展开情节,并往往有作者的直接评论,这一切重要特征,主要是渊源于《史记》的。

在戏剧方面,由于《史记》的故事具有强烈的戏剧性,人物性格鲜明,矛盾冲突尖锐,因而自然而然成为后代戏剧取材的宝库。据傅惜华《元代杂剧全目》所载,取材于《史记》的剧目就有180多种。 据李长之统计,在现存132种元杂剧中,有16种采自《史记》的故事。其中包括《赵氏孤儿》这样的具有世界影响的名作。已经失传的类似作品,当然更多。到后来的京剧中,仍然有许多是取材于《史记》的,如众所周知的《霸王别姬》等。

在传记文学方面,由于《史记》的纪传体为后代史书所继承,由此产生了大量的历史人物传记。虽然,后代史书的文学性显著不如《史记》,但其数量既浩如瀚海,如果将其中优秀传记提取出来,也是极为可观的。此外,史传以外的别传、家传、墓志铭等各种形式的传记,也与《史记》所开创的传记文学传统有渊源关系。

《史记》固然"究无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从而开创了史学的种种先河,也堪称是脍炙人口的文学佳作,但《史记》最为耀眼的闪光点在于它的平民立场。在司马迁的《史记》之前,所谓的历史仅仅是王侯的发家史、光荣史、太平史。在司马迁的《史记》里,自以为功高盖世的帝王们同样有无耻、暴戾、虚假和懦弱的一面;虽然有着种种的过失和缺点并最终兵败垓下,自刎乌江的楚霸王项羽不失为顶天立地的英雄;一介布衣陈胜曾经在田间耕作,既是不折不扣的庄稼汉,也是满怀鸿鹄之志的豪杰,正是他第一个揭竿而起反抗秦的暴政;就在正统文人对浪迹江湖的行径嗤之以鼻的时候,司马迁却对荆轲、唐雎等四海漂泊的游侠们和快意恩仇的游侠精神赞誉有加、不胜神往……《史记》就是这样以平民的立场、平民的视角、平民的情感看历史、写历史、评说历史,从而第一次给历史以真实可亲的面 目,第一次给那些值得尊敬的灵魂们以尊严。清朝诗人宋湘曾经有句诗说:"史有龙门诗少陵",《史记》中所透出的民间精神,再现在杜甫那些忧国忧民的不朽诗作中,并成为流传千古的力量源泉。

《史记》是中国历史学上一个划时代的标志,是一部“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伟大著作,是司马迁对中国文化特别是历史学方面的极其宝贵的贡献。全书包括本纪、表、书、世家和列传,共一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本纪”除《秦本纪》外,叙述历代最高统治者帝王的政迹;“表”是各个历史时期的简单大事记,是全书叙事的联络和补充;“书”是个别事件的始末文献,它们分别叙述天文、历法、水利、经济、文化、艺术等方面的发展和现状,与后世的专门科学史相近;“世家”主要叙述贵族侯王的历史;“列传”主要是各种不同类型、不同阶层人物的传记,少数列传则是叙述国外和国内少数民族君长统治的历史。《史记》就是通过这样五种不同的体例和它们之间的相互配合和补充而构成了完整的体系。它的记事,上自黄帝,下至武帝太初(前104-101年)年间,全面地叙述了我国上古至汉初三千年来的政治、经济、文化多方面的历史发展,是中国古代历史的伟大总结。

由于司马迁受时代的限制,《史记》也存在某些缺点与不足之处。例如,存在“天命”、灾异和历史循环论的神秘思想的影响。在《六国年表序》论述秦并天下的原因时,指出这是“天所助”的结果。《高祖本纪》带有“三统循环论”的色彩,以为“三五之道若循环,终而复始”。在《天官书》中,记述各种特殊的自然天象时,常常与人事联系在一起,更多地表现了灾异的神秘思想。这些说明《史记》在“究天人之际”时,仍然没有摆脱“天人感应”神学思想的影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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