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判一个指挥官的优秀与否,就看他打了多少胜仗败仗嘛,看他的战损率嘛。这个可计量,最客观。就算只把人命当数字,那也是以最少数字换得最大胜利的指挥官才算优秀吧。
热血报国也好,为家国大义舍生忘死也好,如果所有的结果都只是一场败仗,那虞啸卿既救不了身边的精锐,也救不了水深火热的劳苦大众,在这样的现实之上就不用讨论对错了。麦师傅所说“从未有过的浪费”,这样的一腔热血、舍身取义的情怀也是何等浪费啊。
龙文章有悲悯,但他更有能力,他的悲悯体现在他一切所作所为之中。龙文章是短兵相接的天才,也极具感染力和号召力,能带领炮灰团打更多的胜仗,并尽可能减少牺牲。
炮灰团的老油条们为什么死心塌地跟着龙文章,不就是因为龙文章能带着他们活下去和打胜仗吗,虽然这两者不可能时时兼得。龙文章的悲悯对谁都是一样的,身边的炮灰也好,虞师的精锐也好,禅达的百姓也好,迁移的书虫也好,龙文章对所有鲜活的生命都一样珍重。但是啊,在国破家亡的现实面前,为了生存和尊严,牺牲怎么可能避免,所以只有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谁来做出这样的牺牲。
事实上虞啸卿也不会冷血啦,别的不提,如果张立宪战死沙场,他也不会不痛心,不会不愧疚。但是虞啸卿有理想有信仰,为了他的大义和荣耀,自己和手下的死会成全一种圆满,死得其所,所以这多少能减缓他的痛心和愧疚,甚至能让他更加坚定地继续打下去。
其实在彼时的境况下,虞啸卿所作所为已足够令我敬佩,无奈现实太残酷,他的理想在那种境况下显得太天真了一些,他对自己的坚信多少造成了他对现实的盲目,使他既低估了枪口面前人的畏惧和懦弱,也没能认清上峰权力之争的实质。相比之下,直面现实的龙文章就显得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