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年羹尧年少时非常顽劣,在家塾非但不好好读书,反而变着法地恶作剧、羞辱老师,以至于请来的先生呆不了几天,便都辞职离去。
年羹尧到了十三、四岁,大字还不识几个,他的父亲、都统年遐龄急得不行,花费重金,到处遍托人物色名师,许以厚禄。但小恶霸的名声已经传开了,没人愿意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就在年遐龄几乎绝望之际,一个老翁前来应聘,愿意当年羹尧的老师。一番交谈后,年遐龄为老翁的才学折服,但这个老者未必知道劣儿折腾老师的手段。他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介绍了情况,"此子顽劣至极,先生肯教,我求之不得,只是......"
老翁捋了捋胡须,笑着说:"我教令郎没有问题,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年遐龄有权有势,"老先生请讲,我无有不应。"
老翁开出了个条件:"找一块乡村僻壤之地,新建一所园林。里面房屋、居所齐备。园中花草鱼虫、
奇石亭阁。"
这是要干什么?年遐龄有些发懵,老翁接着说:"另外,还要准备好经史子集类的图书以及十八般兵器。不要奴仆,园子里只有我和令郎,四面筑起高墙,封死园门,只留一个送饭的小口。三年之后,我还你一个不一样的年公子。"
这就是圈禁呀!年遐龄听得心惊,但这个儿子一天到晚惹祸,不如交给老翁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吧。
年羹尧也听说了新老师的事,正憋着坏主意,怎么羞辱老师呢。不曾想不久后,被关进了一个出不去的园子,同住的还有一个白胡子老头。
年羹尧警惕地留神这位先生,随时准备反击。但老头似乎没打算管他,每天自顾自地在花园里看书。他不管自己,年羹尧对其也就懒得搭理,既然出不去,自己就变着法地自娱自乐。每天移山搬石,栽花种草,改造着园子的风貌。
从春天折腾到了秋天,园中池沼、山石、竹木、花草已经事改天换地,年羹尧也渐渐觉得没啥意思了。一天,吃完午饭,见老翁坐在亭子里看书,时而惊叹、时而叹息,时而凝神、时而微笑,不觉好奇,开口问道:"先生每天看书,难道书真有这么好看吗?"
老翁漫不经心地回道:"当然,但你这种人体会不到,去玩儿你的,别打扰我看书。"
年羹尧不服气的问:"我怎么就体会不到了?"
老翁依旧爱搭不理的样子:"你开始读书识字也好几年了,就不是读书的料,怎么能体会书的好处!"
年羹尧被激怒了:"休要看不起人,我要是想用心读书,您能用心教我吗?"
老翁说:"你若是真的肯学,我又怎么会不用心教呢,只怕你半途而废啊!"
年羹尧拔剑斫树,发誓道:"我要不肯用心读书,有如此树!"
从此,日学经史子集、兵法韬略,早晚则舞刀弄剑、勤习武艺。年羹尧日进千里,三年之后,非复吴下阿蒙。
这一天仆人又按时地从墙洞中送进饭菜,老翁吩咐道:"告诉你家主人,可以把园子的大门打开了!"
已经三年没见了,年遐龄看见儿子高了一头,身体强壮,更重要的是彬彬有礼,言之有物。知道儿子学有所成,不禁老泪纵横。
师傅要离开了,三年朝夕相处,师徒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年羹尧送出去很远,临别时,老翁送给他一首诗:"海水摇青云四垂,曈曨晓日照旌旗。愿君熟读淮阴传,毋忘低头胯下时。"
年羹尧日后成为大将军,驰骋疆场建功立业,成为国家重臣,可惜未能记取老师的临别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