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2008-05-11
中国隐士杂感 以前读中国古代隐士的诗歌,总是慨叹于其清新,质朴的诗风,其飘逸、洒脱的诗句,然而自己却很少与他们的归隐思想产生过共鸣,甚至隐隐地,心里还对这种归隐的意识产生了反感,自己也曾大言不惭,写文章痛骂中国文人的“酸”,但一番酣畅淋漓的喧泄之后,心中总会荡漾着些许失落。难道我自己真的了解中国古代的隐士吗?我能体味出他们在饱经世事沧桑后所萌发的隐逸情怀吗?
再一次翻开以前写的《中国古代文人的“酸”》,其中激扬的文字,慷慨的情怀还时不时地拨动着我的心弦,然而现在重新审视这一篇文字,偏激、偏颇的情绪化论断又横断了全篇,致使其中的见解,讽刺不免显得幼稚、肤浅,有人说:“作文章往往偏颇才见新颖,众口一词,文章就显得平庸,毫无夺目之光彩,然而,见解的偏颇也导致肤浅,对事物缺乏主动的更深一层的透视。”从前对此不能理解,现在我才慢慢懂得它的真义。
我想,我又该自己打自己嘴巴了,对于中国传统文化沉淀下来的“隐士”这一形象,我缺少了全面而深刻的透视。我选错了审视他们的视角,我把现代社会的思想情感、价值取向强加在了他们身上,由此引发的对他们“隐逸情愫”的一种判断的谬误也就成了必然。然而,我实在难以深刻的体味他们的郁郁寡欢、少不得志、愤世嫉俗的情感,也许是时代的差异,使我终究难以体会他们那个时代的社会现实,那个时代的世态炎凉。我们常说,一个时代与一个时代有着隔阂,一代人与一代人之间存在着“代沟”。时代或许真的成了我们沟通的空白,致使我们只能寄希望于文字,去臆想。
我想,我应该去臆想,去想像屈原举身走上汩罗江的那一份心境,去体味陶渊明“采菊东篱下,幽然见南山”的陶然,去体味“命运唯所遇,循环不可寻”的悲哀,去与李白一起畅饮,同吟“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去与林和靖一起玩赏梅、兰、松、竹,去与杜甫一同忧国忧民,共勉“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去与贾岛一同,访西山隐者。然后,我还要用我的臆想,去揭露封建制度的罪恶以及它所衍生出来的一切畸形的产物,然而,我也要置身于封建社会,去体味十年寒窗的艰辛,去体味科举制度的残酷,尔后我便满腹经纶,身居朝野,顿然有了一种经邦济世的壮志豪情,有了一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沉重的责任感,我努力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心怀天下,两袖清风,然而官场的浊流围绕着我,谗言匪语围绕着我,我高洁傲岸,而君王昏庸无道,把我罢黜到遥远的蛮荒之地,我忧郁失意,大叹怀才不遇,然而我也决不阿谀奉承,为乡里小儿折腰,于是我归隐了山林。寄余情于山水,丛酒于花下,君子进而通达天下,退则独善其身,既然“进”早已无路,那么我只有回归自然,“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而我的心里却隐隐地还惦念着社稷苍生——也许,这便是一位隐者的缩影吧。
中国文化意义上的“隐士”,是有着“扶苍生,济天下”的雄心壮志的文人墨客,但他们终究是文人,当梦想与现实相碰撞,梦想便终成泡影,孤寂、苦闷、忧郁、彷徨、愤满,万种情愫交织在了一起,毁灭了他们原先的志愿,却糅合成了以摆脱社会黑暗现实的新的理想,很玄妙,但却是中国古代古文化的底蕴所孕育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