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版《西游记》堪称经典中的经典,可导演杨洁却在拍摄完之后,没有对“唐僧师徒”进行褒扬,而是对不起眼的场记李成儒说:“委屈人人都有,但你的委屈真的太多。”
为何杨洁对李成儒高度赞扬?因为,李成儒是杨洁的左膀右臂。没有李成儒,《西游记》很难顺利完成拍摄,这其中的故事也值得去细细品味。
1970年,家道中落的李成儒中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北京景山服装八场,日常工作就是在工厂的流水线烫衣服、熨衣服。整天和皮肤打交道,小小年纪的李成儒也觉得烦。闲来无聊之时,李成儒便经常打听厂里有没有什么演出活动。
在“劳动最光荣”的嘹亮口号之下,工人们才没有心思搞文艺。而李成儒曾经学过一段时间京剧,心里还是有着演员梦。别的工人放假都是好好休息,李成儒却偏偏跑到北京东城区的工人文化俱乐部,不是去看表演,而是上场演话剧。
那时,李成儒不太懂表演,完全是源于心里的热爱,对片酬不太计较,有没有都无所谓。一天,李成儒在剧场看戏时,偶遇金鸡影帝董行佶。看着李成儒那么爱表演,董行佶便收他做徒弟。多年过去,李成儒还觉得自己很幸运,并感慨地说:“我算是遇到一高人。”
所谓严师出高徒,在董行佶的教导下,李成儒有着出色的台词功底,顺利的考入北京电影学院业余表演班。这个业余班一点都不“业余”,同班同学都是“楚云飞”张光北、“赵政委”何政军等人。
隔壁专业班的张铁林还打趣的说:“我们专业班走红的没几个,他们业余班的倒是全红了。”不同于老同学张光北,媒体对于李成儒的评价是“大器晚成类型的演员”。
有人也曾对李成儒说过,这个孩子要走红,怎么说都要四十岁之后。可毕业之后,李成儒就直接被分配到中央电视台做实习员工。对于自己能不能走红的话,李成儒根本就听不进去,似乎也不那么在意。
1981,中央电视台文字组决定筹拍《西游记》,这一重担便落在杨洁导演身上。剧组成立之时,人手根本不够,有人便将李成儒引荐给杨洁。李成儒虽然还没正式的演过戏,但总想着在荧屏上露一把脸。
李成儒最想演的一个角色就是“唐僧”,不然,也不会兴致勃勃地跑到《西游记》剧组。而杨洁见李成儒长得高大,又年富力强,不问来意便让他担任剧务和场记,直接忽略了他的风华正茂。
杨洁的决定让李成儒一头雾水,心里还嘀咕:“我是来当演员的,怎么就成了一个打杂的!”眼看演员梦要破灭,李成儒也没有大吵大闹,更没有负气出走,而是欣然接受。
李成儒安慰自己的方法就是说一句“场记是通往导演的路”,这是业内人士经常说的一句。多年之后,杨洁也是心怀愧疚,便说:“那时候,真的不知道李成儒是来当演员的。”
1982年2月,《西游记》剧组正式成立。为了最大程度的还原原著场景,杨洁导演便坚持实景拍摄。寻找合适的拍摄地便是一难题,李成儒在其中便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也是名副其实的“开拓者”。
第九集《偷吃人参果》中的人参果树,不是凭空而来,而是李成儒在路上千辛万苦捡回来的。为了拍摄第十集《三打白骨精》,整个剧组前往湖南张家界采景,可碰上雨季,道路极其难走,还出现塌方的情况,所有剧组人员一筹莫展。
看着杨洁导演犯难,李成儒便自告奋勇的去探路。下过雨的山路不好走,拍摄仪器又不能损坏,考虑到这一点,李成儒还找了好几个挑夫。14公里的山路,李成儒走了一天一夜,也让剧组能够正常拍摄。
像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可对于李成儒而言,不值得一提,也不过是应做的事。除了要解决拍摄遇到的问题,李成儒还要兼顾整个剧组的衣食住行用,包括那匹“白龙马”。回忆起拍摄往事,杨洁还感动的说:“不知道他有什么方法,但就是可以解决。”
原著中,“唐僧师徒”历经八十一难才修成正果,而现实中,杨洁、“万金油”李成儒以及剧组其他人员同样是踏平坎坷成大道。
可“万金油”也有难堪的时候,《西游记》拍摄5年多,所遇到的阻碍,文字无法描述,剧组人员产生的矛盾同样难以想象。否则,杨洁导演也不会说出:“《西游记》是我心中永远一个结一个痛。”
杨洁导演都会被“师徒四人”排挤,又有谁能保证李成儒不会被剧组其他人所打压。李成儒稍微有什么没顾及到的地方,有人便向杨洁导演告状。起初,杨洁导演还能压一压,可时间一长,众口难调,杨洁导演也颇为无奈,只能对李成儒说:“你走吧。”
在《西游记》剧组,李成儒是三次离开又三次进入,经历颇为坎坷。人们以为李成儒会记仇,会对杨洁怀恨在心,其实,李成儒根本就没当回事,早忘得一干二净。
当《西游记》播出之后,便火爆全国,谁能想象那个其貌不扬的李成儒也花了不少心血,出了不少力,是名副其实的“大功臣”?无人知晓,但杨洁导演永远记得,也记在心里。
2013年,李成儒举办59岁生日宴,邀请很多名流名士,现场好不热闹。而李成儒怎么也不会想到,已经84岁的杨洁导演会出现在现场。杨洁导演一方面是为李成儒庆生,另一面也是表达当年的歉意。
李成儒深受感动,拉着杨洁导演的手说:“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也很感谢你当年的教导。”杨洁导演与李成儒看似交往的机会,但私下,两人的关系极好。
2017年4月,杨洁导演因病去世,李成儒在社交平台上写道:“惊闻杨洁导演仙逝,不禁泪如雨下。”李成儒心里万般悲伤,不仅是思念这位老友,还是心中的万千故事不知与何人倾诉,也不会再说与人听。
如今,李成儒已经年过花甲,虽现身在综艺节目做嘉宾,点评的话语很犀利,甚至是“刺耳”,但真实目的也不是为了红,完全是想给后辈一种指导。历经岁月变迁,李成儒早已将是非成败看淡,图的就是“自在”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