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懂王小波写的2015

不知道这个故事想表达什么 不过还是蛮厉害 妙语连珠

《2015》是“白银时代”中《未来世界》的一篇关系并不怎么紧密的续篇,事实上除去王二,这完全是一个独立的故事。很多人是从看《黄金时代》开始喜欢看王小波的作品的,我也不例外。如果你问我,最喜欢“黄金时代”里哪一篇,我会告诉你,是《三十而立》;如果你把这个范围扩大到王小波所有的作品,我会说《2015》。我认为《2015》是王小波创作的最高峰。很多人应该不会同意,你也许会说《青铜时代》才是他的最高峰。我不否认《青铜时代》是一部伟大的作品,而且如果按诺贝尔文学奖的标准,一个作家如果要是一个世界级的作家,首先应该有长篇小说。鲁迅因为没有长篇小说,他的世界级作家的地位颇有争议。而王小波则完全没有这种争议——当然,诺贝尔奖不发给死人,不过我要说的并不是王小波能不能拿到诺贝尔奖,而是指他的世界级作家的地位——他有长篇小说《青铜时代》,并且写得非常精彩,并且拥有为数众多的读者。一般来说,思想深刻的作家总是郁郁寡欢,得不到认同,然而王小波却同时拥有深刻的思想和广大的读者,这种契合就反映在《青铜时代》这本书里。而这样的契合恰恰反映了《青铜时代》不是王小波作品的最高峰:《青铜时代》吸引了多个层次的读者,这些读者的平均思想水平不可能高,因此《青铜时代》无法完全代表王小波想表达给读者的思想,它只能是一部伟大的作品,伟大在“微言大义”。

下面开始说《2015》。严格把握标准的话,《2015》连中篇小说也算不上,中篇没有那么短。也算不得短篇,短篇没有那么长。好在我们并不需要在此问题上打转,好的作品就是好的作品,以什么形式表现出来根本就不是个问题。《2015》的故事很简单,王二是一个画家,因为总是画让人看不懂的东西而被吊销了从业执照,然后王二无照经营,又被抓进了习艺所(其实就是教管所),从习艺所逃跑后被抓,被送去劳教,然后在晚年被上面不经意的平反,一生完成了一个大笑场。

《2015》从故事一开始就是荒谬的:不允许卖别人看不懂的画。我们知道,画是艺术表现形式的一种,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种,因为它比文字的东西更直接地刺激我们的神经:平和的或者刚烈的或者难懂的。从画里抽象出来的东西,一千个人有一千种看法。所以,如果给画家加上一个作画标准,严令他必须照此作画,那艺术的生命也就从那一时刻起终结了。王小波写的是未来世界,一个不允许画看不懂的画的乌托邦。或许我们能从中看出点什么:王小波很诡诈,他把一种不满用幽默和苦闷的形式表达了出来,并且他死了。细看《2015》,没有一句话是反对现实生活的,可是等你读进去了,会发出会心的微笑。最有名的例子是关于王小波的“解救世界三分之二受苦人”的诘问,在这里就不展开说了。

物理学界认为,人类社会的发展是一个增熵的过程,也就是越来越复杂的过程;发展到最后,待到热平衡了,就会达到“热寂”这么一个理想的境界。白银世界就是这么来的。所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你说领导上努力控制我们的思想和行为是忧国忧民,是为民造福,这是对的。领导上为了让熵在增加过程中能符合一条循序渐进的路子,定制了种种规则与法律,也是为了不致于天下大乱。可是领导上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个条件:要想和平地变成白银世界,必须是在一个封闭的系统内。然而不管是谁,领导上或者我们,都没有办法制造一个封闭的系统。宇宙本身的规律也证明了这种不可能。

王小波很聪明,他利用王二表达不同的声音。请看这么一段:“在习艺所里……把他们在制图课上的作品制成了幻灯片,拿到德育课上放,同时说道:某犯,你画的是什么?该犯答道:报告管教!这是猫。于是就放一张猫的照片。下一句话就能让该犯羞愧得无地自容:大家都看看,猫是什么样子的!经过这样的教育,那个人就会傲气全消,好好地画起机械图来。”

领导上就是这样的,他们已经给这个世界所有有形的东西加上了标签,所有人都要依照这些标签去思考,不能有出格。艺术家都是出格的人,他们总是把有形的东西变了形,然后让人看。这很危险,因为总会看出危险的事情出来动摇民心。所以就要教育他们不准这样干。他们把有形的东西的标签拿出来放在艺术家面前,告诉他们,他们通过艺术加工而变形的东西的本身是什么样子的。这就扼杀了艺术,同时也稳定了民心。这一招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有效的,但对于刁民王二来说,是很可笑的。

“但是这种方法对我舅舅(王二)没有用。放到我舅舅的水墨荷叶,我舅舅就站起来说:报告管教!我也不知自己在画什么!教员只好问道:那这花里胡哨的是什么?小舅答道:这是干了的哈喇子。教员又问:哈喇子是这样的吗?小舅就说:请教管教!哈喇子应该是怎样的?教员找不到干哈喇子的照片,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用橡皮膏把他的嘴再贴上了。”

这段话告诉我们,世界上并非所有有形的东西都能贴上标签。而且除了有形的东西之外,还有无形的东西领导上永远也无法知道,永远也控制不了。那么,既然控制不了,又不想让王二扰乱秩序,怎么办呢?就要给他定个罪名。什么罪名呢?

王小波这样写道:“总而言之,我舅舅的罪状就是叵测,假如不叵测,他就没事了。”

叵测之罪,是世界上最荒唐的罪名。因为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而感到恐慌,因为恐慌,就要利用手中的权力给你定罪。这就是叵测之罪。

《2015》比奥威尔的《一九八四》更进了一步,提出了一种更可怕的力量:叵测。这是让领导上惶惶不安的东西,无形,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不过我已经在开头说过了,这篇小说是一个笑场,不像《一九八四》那么严肃而不可救药。王小波只是略略提了提这种东西,又把它推翻了。“简单地说,用一行公式加上比一盒火柴还便宜的破烂电脑,就能作出小舅的画。”你还能怎么办?作家自己这样说的,你又有什么办法?领导上松了一口气,乌托邦继续存在,规则继续发生作用,人继续活着。

这或许就是王小波提出的希望吧?或许“叵测”并不是良药,只是在特定时代的特定方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方法。或许到了另一个时代,“不叵测”又是一种武器了,谁知道呢?王小波提出这种方法,并不在于指导我们具体应该怎么去做,而在于他要强调一个事实:因为系统永远不会封闭,所以世界永远不会热寂。

所以永远存在希望。宇宙之中,分秒都有恒星衰老死亡,成为白矮星或者黑洞,似乎一切不可逆转——奔向白银世界。但是我们忘了,宇宙之中,在恒星衰老死亡的时刻,分秒都有新的恒星诞生,这更是不可逆转。

白银世界,永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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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0-01-16
可能你还小吧,看不懂也没关系,书都是为未来读的,以后在现实生活情景中有所碰触感想也许就恍然大悟了。

王小波写的可能是权力,性,话语三者的追逐与颠覆,涉及的话题已经进入福柯的性/权力的二元同构领域。

如果你觉得他写的东西有点荒谬,千万别以为是作者刻意为之,其实是生活本身使然。有位作家说现实比作家写到的还要荒谬,我忘了是谁说的。
第2个回答  2010-01-25
其实你不必在意王小波要表达什么,而在于你从中理解到什么了;作品的意义在于它还有想像的空间,不像数学工式,固定不变。

参考资料:http://www.ken-wu.cn/wangxiao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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