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富可敌国”,财政为何面临新烦恼

如题所述

作为中国经济增长的“排头兵”,广东地区生产总值已连续33年稳居全国第一,超过了韩国和俄罗斯,其经济总量相当于全球第十大经济体。广东的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也已突破1.4万亿元,在全国31个省市区中遥遥领先。广东的财政特点明显,对中央净贡献大,省内区域财政分化严重,省级财政相对集权,财政收入质量高,税源相对集中于主导行业,土地财政依赖度低,债务风险低。然而,广州和深圳双城联动发展但财政体制迥异。
广东的经济和财政发展受到全球经济变局和中国新发展格局的影响,面临一系列挑战。全球经济和贸易活动低迷影响广东外向型经济特征明显的财政收入。中国经济从高速转向高质量发展,从房地产繁荣转向科技和制造强国时代,房地产进入下行期将冲击广东尤其是部分地市的可支配财力。都市圈城市群战略及粤港澳大湾区区域发展战略的推进,人口持续流入广东,对公共服务的需求增加。中央要求健全常住地提供基本公共服务的体制,将对广东财政支出产生明显压力。推动科技创新的高质量发展,保障粮食能源安全,都需要财政支出的强力支持。实现区域均衡发展、推动乡村振兴和实现共同富裕是广东相较东部其他省份而言更加艰巨的任务。因此,广东虽然拥有财力雄厚的总量优势,但在未来面临一系列财政收支矛盾和难题。
短期来看,“开源节流”、“抽肥补瘦”是解决收支矛盾和区域不平衡问题的方法。然而,区域协调发展不是城市间简单的绝对平均,不是消除区域间的差异,而是缩小区域间的人均发展差距,不能以牺牲经济总体增长为代价来追求区域均衡。从中长期来看,推动经济转型升级以及省以下财政体制调整是治本之策。一方面,应进一步加强广东财政统筹力度与效率,推动财政体制机制改革,切实降低粤东西北部分市县财政风险。另一方面,区域协调发展需要依据比较优势,变“极化效应”为“扩散效应”。广东需依据自然禀赋,因地制宜精准施策,充分发挥财政在产业结构转型中的引导作用,增强欠发达地区内生发展动力。
广东财政体制与税源结构概况:经济决定税基并深刻影响财政收入。地方财政形势尤其是城市、区县财政不仅与宏观经济总量、中观产业结构息息相关,还受到微观企业主体和省以下财政体制等因素的影响。根据最新的《中国税务年鉴》《广东税务年鉴》分析广东省财政体制和税源结构,可以得到四个基本结论。
第一,广东对中央财政净贡献位居全国首位。采用地方创造的中央级税收收入及上解中央支出-地区接受的中央返还性收入来衡量地方对中央财政净贡献。2019年广东对中央财政的净贡献领跑全国,达到8307亿元,高于上海(8202亿元)、北京(7310亿元)、江苏(4091亿元)、浙江(3274亿元)、山东(2152亿元)、天津(2136亿元)、福建(427亿元)、辽宁(67亿元)等省份,其余省份均需要中央财政给予净补助。
第二,广东省内财政体制不均衡,需要省级财政掌控一定财力用于统筹均衡,省本级财政收入占比较其他省份偏高,市县留存收入占比偏低,属于相对集权型的地方财政体制。在分税体制下,广东各地市(除深圳外)要与中央、广东省分税,如增值税在中央、省、市的分配比例分别为50%、25%、25%,企业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在中央、省级、市的分配比例为60%、20%、20%。深圳实施计划单列市财政管理体制,享受省级财政税收管理权限,主要与中央财政挂钩,与中央分税,并接受中央察搏改的转移支付和税收返还。同属东部地区的浙江,省内经济发展相对平衡、税收分配向市县倾斜,企业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在中央、省级、市的分配比例为60%、0%、40%(即省不参与分成)。在广东省加大省级财政统筹力度的背景下,2019年广东省省本级、市本级、县级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占比分别为26.0%、40.5%和33.5%,其中省本级收入占全省收入比重显著高于江苏省本级的2.2%、浙江省本级的4.9%和福建的10.1%等,与贵州的25.4%、陕西的27.6%和甘肃的27.8%接近。值得注意的是,经过二次分配后,省、市政府以转移支付的形式将财力下沉到县级政府。
从支出端来看,县级政府承担主要支出责任。2019年广东省省本级、市本级、县级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占比分别为8.2%、36.5%和55.3%。从支出结构看,除在各级政府占比均偏高的教育支出外,广东省本级在公共安全上的支出占比最高,达到20.9%;市本级以城乡社区、一般公共服务等基建和保运转支出为主,县级政府城乡社区支出和 社会 保障支出占比较高。
第三,广东创造的税收收入主要来源于第二、三产业,制造业、房地产、批发零售和金融业4个行业贡献了八成左右。2019年广东省三次产业创造的税收收入占比分别为0.1%、37.3%和62.6%,第三产业成为主要的税收来源。相对而言,深圳的税源结构与广东其他地区差异较大,第三产业税收收入占比达到81.8%,较全省(不含深圳)平均高出29.4个百分点。其中,金融业对深圳的税收贡献最大,达到26.5%,高出全省(不含深圳)平均20.2个百分点,与金融机构总部聚集在深圳有关。
具体从工业行业创造的税收来看,广东税源分布整体呈现“小聚集”的特点,与地市行业分布高度相关。珠三角9市的制造业发展各有特色,对税收贡献较大。例如广州的汽车、化工制造业,珠海、佛山、中山的电气机械和器材制造业,深圳、东莞的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以茂名、湛江为代表的粤西地区矿产资源较为丰富,石油煤炭及其他燃料加工业、黑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对税收的贡献较大。粤东地区批发和零售较为发达,汕头、揭阳、汕尾以传统轻工业出口为主,纺织服装和服饰业占比较高。粤北地区经济增长较多依赖烟草、房地产等传统行业,导致税源结构相对单一。以梅州为例,2019年传统支柱行业中烟草制品业、房地产以及建筑业合计缴纳税款105.7亿元,占全市税收收入比重达到52%。
第四,广东民营经济活跃,是税收收入的重要来源。2019年广东民营经济创造的税收收入超1.36万亿元,民营经济税收收入占广东省税收比重达57.5%。这主要得益于广东省经济活力较强,优质民营企业数量领先、经营规模居全国榜首。2019年广东民营经济(统计口径不含外资控股企业)增加值达5.89万亿元,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为54.6%。2018年广东65%的发明专利、75%以上的创新成果来自民企,80%的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是民企。
2021年广东财政形势:总量全国领先,区域分化严重。广东财政收入总量规模较大,但省内21个地级及以上城市财税表现差异较大,分化严重。2021年广东省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规模突破1.4万亿元大关,占全国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的12.7%,连续31年稳居位居全国首位。省内第1名深圳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规模突破4000亿,占全省的30.2%,最后一名潮州刚突破50亿元,深圳财政收入规模是潮州的82.2倍。从人均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看,第一名的深圳(21875元/人)是最后一名揭阳(1326元/人)的16.5倍。从区县看,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超过100亿的区县有13个,均集中在广深佛三市,深圳6个、广州4个、佛山3个。其中,深圳南山区以361亿元的规模排名第一,为最后一名清远市连南瑶族自治县的172倍。
从财政收入质量来看,广东整体财政收入质量有待提高,而珠三角地区财政收入中税收收入占比相对较高,粤北地区对非税收收入依赖性较高。2021年广东省税收收入占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的比重为76.5%,低于全国平均水平8.8个百分点。珠三角地区财政收入质量最好,其中东莞2021年税收收入占比达到82.2%。粤东、粤西、粤北税收收入占一般公共预算收入比重分别为64.7%、60.6%和60.3%,其中位于粤北的云浮(50%)财政质量最低。
财政自给率区域分化明显,非珠三角城市财政自给率较差,对转移支付依赖程度高。除肇庆外,珠三角城市财政自给率均在50%以上,深圳(93.2%)、东莞(88%)、广州(77.6%)位列全省前三,肇庆财政自给率水平最低,但也有36.9%。其他非珠三角城市财政自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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