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详细介绍一下女诗人西娃和她的代表作~

如题所述

  作者介绍 西娃:女,’70后诗人,作家,出生于西藏,先后居于四川、上海、北京。学过中文、哲学、修习过宗教、音乐。为找到梦想中的男人和写出宏丽的篇章。以梦为马,四处漂泊。在各大诗刊发表过诗歌《返回之前》系列、长篇小说《过了天堂是上海》、《情人在前》是作者的处女作。

  西娃的处女作《情人在前》是一个凄美得让人眩晕的深渊,我才看了个开头,就发现自己的心灵和头脑都被它深深地吸了进去。近年来的很多小说都让我觉得“过尽千帆皆不是”,不对我的口味。我仿佛一个“好色”的唐朝外省青年,春风得意地策马驰骋在人口稠密的大街上,阅遍了长安的如花美眷,但只有这部小说才让我感觉到蓦然回首所见的惊艳。

  我几乎是一口气读完它的,因为我舍不得中间长时间地离开它。在阅读的过程中,我的所有感官都被打开、被振奋、被推进。西娃身上装满了才情和语言的烈性炸药,她的笔就是火柴,不过她把自己当成文学的肉弹,只是要与人分享那种“炸飞”的感觉。

  西娃的写作是一次涅盘,是加速度的自焚。她挥霍般地随手掷给我们的这些文字来自她生命的极限体验,是长期压抑后的集中爆发,是自我失控状态下奔泻的血泪,裹挟着她所有痛楚的经验、狂热的梦想、激情的记忆和撕裂的欲望。她的语言不是燃烧过后的灰烬,而是正在熊熊燃烧的烈焰,是在烈焰中慢慢变软的火红的钢铁——谁都能预言它会变得更加坚硬。

  毁灭的冲动和死亡的本能加剧了她的热情,使她的每一句话都处于极端状态,使读者一下子就进入了人性的最深处。在那儿,她的任何一点自我的、超我的东西都休想停留或保留。西娃像地狱里的皇后,收缴了所有这一切——连同变成了鬼魂的人本身,连同那乐于跟人一起堕落的天神。

  如果西娃只是任随自己的笔被激情逼压着、推搡着滑行,那我在她身上使用的“天才”一词也太廉价了。她的作品中除了真实得让人可怕的情感体验、准确得让人难以置信的生活描述之外,也不乏深刻的感想和厚重的背景。

  西娃的思考已触及到了人性的本质。她作品中的每一个人的灵魂都在事件和关系中受到了残酷的拷问。西娃酷爱在生死的最后一刹那逼迫他们交出内心的本真。小说中主人公的妹妹泥娃娃在痛苦中快乐,而姐姐杜梦是在快乐中痛苦。泥娃娃本是纯情少女,她对爱情的浪漫想像取代了她对自己肉体的关注,然而当她懵懂地迅速把肉体献给自己所喜欢的第一个男孩江波后,她发现那个男孩跟她想像中的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于是她勉强用自己的意识再次关闭自己的肉体,打算继续寻找心中的白马王子。江波的过错在于他玷污了泥娃娃对纯情的想像,居然跟她的妓女姐姐杜梦鬼混,在泥娃娃看来,这简直是乱伦!所以她绝望了、愤怒了、心如止水,最后自杀身亡……

  西娃就这样让我们见识了人性的特殊和复杂。实际上,从精神分析学的角度来看,泥娃娃性格中的许多因素是被扭曲、被倒置、被遮蔽的,“梦游症”是集中的病态表现。西娃的深刻与独到在于,她追究了泥娃娃性格的成因。一是她生长于一个偏僻落后的乡村,重男轻女的封建意识使童年的她受尽了来自长辈的白眼与打骂。二是后来稍稍长大后她在疯人院看门人的监护下长大。她母亲那时已是疯人院中的一个疯子,而那个监护人则是她母亲一生惟一的情人。那个叫“黑衣人”的监护人把对她母亲的痴情误置到了她的身上——从10多岁开始,泥娃娃是在他糅合着性与情的双重爱抚中发育长大的。

  西娃那犀利的笔触探伸到了人性形成的个人经历之中。姐姐杜梦之所以沦为一个纸醉金迷、玩弄男人也被男人玩弄、仍在苦苦寻找爱情却又不信爱情甚至误用爱情的妓女,是因为在她还是个少女的时候,为了弄钱替病危的父亲治病,她把自己的第一次性行为作为礼物送给了一个贪婪的官员。后来她真心爱上公司老总,却被那奸诈的商人欺骗、抛弃、解雇。这样的社会如何能造就出健全的人性和有理性的选择?

  于是西娃的笔像大炮似的,对社会上的种种丑恶现象展开了猛烈的轰击,而且杀伤力极强。她还向历史的纵深处射击。母亲的疯狂、姐姐的沦落、泥娃娃的变态自杀,都可以追溯到那个疯狂年代的罪恶。母亲在年轻貌美时被作为知青下放到一个穷山村,仅仅是因为贫病交加或者说害怕贫病交加,软弱的她接受村支书的同情和援助,却没有能力把握好与书记儿子杜英雄的关系,终于被杜英雄强娶,酿就了一生的悲剧,而且还造出了两个“孽种”。正是历史内容的加入使西娃的性爱故事远远超出了地摊上众多的小女人故事,具有了悲壮、庄严与厚重的品格。

  让我刮目相看的是,西娃小说在叙事模式上也很有技巧,如时间与空间的交叉、顺序与倒叙的互换、不同人称之间的挪移、不同文体之间的出入,都显得得心应手、异彩纷呈,大大增强了小说的阅读快感和内在张力。

  从体验的深度、语言的才华、结构的艺术、对历史的隐喻和人性的象征诸方面综合来看,初出茅庐的西娃完全可以拨拉开摇摆、拥堵在文学金光大道上的诸多人物径直去跟张爱玲握手。我的醉翁之意不是要拿西娃来比张爱玲,而是要那张爱玲来比西娃。因为我相信,以西娃这样的才华和功夫,如果社会和生活能有助于她的自由创作,她会超过张爱玲。

  在饭馆里,西娃除了喝酒和抽烟,很少说话,也很少其他用来表达的手势和姿态,她说得最多的是两个字:“疯”与“死”。我一直坚信,伟大作品都是在欲疯欲死的状态下出世的。文/北塔

  西娃访谈:

  阿翔:让我们谈谈诗吧,以及你的写作历程。

  西娃:我不喜欢或刻意回避谈诗。我希望我可能的读者通过“西娃的诗”去看、去想象,西娃眼里的诗是怎么回事。我的诗里已承载了我想说的和没说出来的,我从来不敢低估读者。我认为,一个诗人尽可能用自己的诗本身去说话,再在“诗”之外谈诗,是对读者的阅读空间的剥夺。

  1992年我开始写诗,写了许多,几乎毁掉。我不想让自己感到不满意的诗留下来(我没说我留下的诗就满意,只是稍微看得过去),98年我写下《返回之前》,知道自己已写下这期间稍微满意的,一时无法超越,就改写小说了。我希望通过“停顿”来寻求变化。2002年我写下一系列,然后又停下,进入佛法修习。这不仅是为我的诗歌带来另一层生命。2005年底我又写,其中的《唤魂》我较满意。

  阿翔:你是否认为,现在被认可程度越来越大导致受限?

  西娃:其实,在每个地方,我都是孤独的行者。我离诗坛很远,离文

  身为女人 我虽然没想到去独占谁

  却决不会 去与几个女人分享某个男人

  ——《爱你九天》

  这是西娃的诗句。

  这是一个女人正视爱的箴言。

  即使在一个近乎“乱情”的年代,读到这样的文字,任何一个向往爱情而又被爱情挫败得无比沮丧的男女都不可能不为这样的告白动心。

  西娃写爱情写得天真也写得老辣,写得爱也写得痛,写得温顺也写得霸道。她以女性的用字方式,女性的节奏,写出了一系列富有女性气味的诗歌。她忠实于“个我”感知与幻想的诗歌始终弥漫着一个女人身体、目光、心事的意向与线索。

  我曾在西娃的专栏里留言:能让我惊讶的诗歌就是好的!

  我有意使用了“惊讶”这个词是因为西娃作为一个女诗人在叙述上的胆量——她始终把“我”(西娃的化身?)置于言说的现场,仿佛一切都由自己亲历——以“我”为代价,一面专心质疑着爱情的无奈景况,一面又蓄意构建着爱情的乌托邦——她对爱情的委婉召唤看似充满了蔑视道德的反叛,她紧守人性的要义,左冲右突。

  西娃的诗歌再现的是西娃个人判断下的爱情身价——她抒写爱情的“现实”也抒写“爱情”的非日常性幻境,她触及大众对待爱情的普遍世态,也彰显个人困惑中的危险隐区,即使对爱情失望透顶也要跟爱情较真。

  爱情的昂贵正在于此。

  单数第一人称的使用,让西娃的诗歌带有了强烈的自传色彩。她通过才情不拘的文字将个人隐秘的内心纠缠(爱与性、情与恨)一览无余地“揭示给你”,让你随她的文字悲或乐、上升或坠落、撕裂或修复,她甚至有意提升文字的忍耐力并借助它自渎、自虐、自戕。

  她完成诗歌,消耗自身。

  你已来得太晚,我已无意转身,无意在这里停留

  只求自己倍受煎熬的肉体和孤独的灵魂

  就这样:裹在黑色的长裙里,无限凋零

  ——《返回之前》

  西娃的诗歌是否是作者本人的内心地理?

  我宁愿相信她的诗歌至少应该是她对爱情信仰般的迷恋的明证。她随心所欲的深情倾诉是对身心的缓释,也是对身心的一再自决。她的文字看上去放肆嚣张,任性破坏,但实际上,西娃不是在信手处置文字,而是在以文字处置“我”。这的确是一个女人的文字,这个女人怀着对爱情的估量,怜惜、抑制及对爱情的健康欲念,经由“我”回旋呈示:私性率真、成熟任性、“我”中有你、“我”中有她、“我”中有我。

  一团挣扎中的混沌。一座光线凌乱的迷宫。

  它由西娃一手缔造。

  我讲述:我的色情 欲念和肮脏——

  赤裸着身体 在上面涂抹蜂蜜和幻想

  ……

  想在某个夜晚 假装梦游 去到别的男人床上

  让我的爱人终身蒙羞

  ——《爱你九天》

  事实上,西娃在诗歌中更像一个手足无措的“爱之祭品”。她一面“梦想着去冲撞一切”一面又以世俗的普遍尺度给“梦想”做世故的定性——毕竟爱情终归要与世俗相处。这样的爱情势必逃脱不掉由外部世界与内心世界形成的价值冲突的一再颠倒、颠覆。所以,当这种冲突导致了爱情本义的丧失,诗人只能通过“我”担待一次又一次的自决性伤害——不得已只好由沮丧走向虚构,由具体走向形而上。

  从“我曾长期祷告和幻想,可你始终没有露面”到“ 做一会忠贞的小妻子”之间,一个女人要输掉多少诚意与热情? 只“做一会忠贞的小妻子”——几乎是一种最最心凉的恳求吧。我理解一个对爱情充满热望的女人却又以不信任的眼光打量爱情时的迷茫与自甘脆弱。虽然,这有可能让一个人对爱情的信仰的破灭,却不影响她在寻爱的路上还存有侥幸。

  所以,有了西娃的诗歌。

  也有了西娃对文字的不断信赖。

  有一点必须强调,西娃通过诗歌所要求、描述的爱情,是超出了一般人的指望的——她要求一份“刚刚离开了神的爱情”(干净、纯粹、神圣)——当然,如果不存例外,这几乎等同于梦想!因为,爱情所处的物质现场,事实上已经将爱情严重异化——所以,西娃诗歌中的“我”才一直希望能从一个可以去爱的男人身上寻找到“神性”——那是一种天然的、未经俗世玷污的纯洁。

  或许可以这样说,西娃诗歌中的“我”就是西娃在现实中无能为力的一个化身。她太把爱情当回事了,所以,她才坦言:“无数次 我却背道而驰 /进入虚构 与虚构的光明同体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眼下的爱情已经被世俗损害得千疮百孔,虚假做作,不值一顾。她害怕了——不是害怕爱情本身,而是害怕本身不是爱情。所以以虚构“搭建梦境”就成了西娃写作诗歌的一条隐线。

  在现实中走过来走过去,上帝他用长长的叹息

  封锁了所有的道路和消息

  我无法用人为的力量,完成想像中的任何仪式

  ——《返回之前》

  问世间男女,谁不希望拥得一份“爱上一个人就不再转移”的爱情?这已不再是一个“爱情价更高”的年代!爱情真的是被爱情以外的介入镶进了杂质——其悲剧在于,人们对爱情的耐心正在一点点丧失。

  作为诗人,西娃在对当下普遍失色的爱情观念蔑视的同时,又为此深深地绝望。她确信并蔑视这样的爱情已经存在——不是由爱走向爱,而只是盗用爱情的名义,牺牲人性的美好与纯洁——背叛、欺骗、玩弄、游戏……在爱情的祭坛上,谁还会把谁当回事!所以,西娃才写道:宁可像母兽那样“用断送利爪的方式,保全自己。”

  在西娃写于1998年《返回之前》与写于2000年《爱你九天》的诗中,无不弥漫着她对爱情痛心的“抓痕”、不甘心的决绝与不可救药的泄气,甚至有着强烈的“以毒攻毒”的冲动——撕碎,又缝合,如此反复。

  我已不屑于成为假模假式的良家妇女

  也不在意 陷入又一次盲目的爱情里

  成为一方笑话 虚空中的生命和历经沧桑的你

  能否将我接纳 我也不在意

  ——《唤魂》

  西娃在诗歌中不断表明“我”对爱情有着多么原始的需要,然而,“我”又怀疑了这原始的牢靠。西娃只能这样。她要通过“我”告诫自己,也告诫别人她对爱情失望已久的真相。她不是谋求同情,而是排除真相不明的同情。她要自己抚展辗转的睡袍,她要自己放平孤单的长发。她陪自己叹息,陪自己的眼睛流泪,陪自己的心灵一次次跌入深渊再设法寻找攀缘的绳索。

  至此,我已经不愿将西娃与西娃诗歌中的“我”区别对待,尽管我反对把作者与文本中的人物完全“吻合”对等,我还是愿意违背我的坚持——因为,西娃的诗歌需要了西娃,而不是另外一个人。

  让我在世俗的欢乐里 随意做个投怀送抱的女人

  让我放弃一切追求 享受放肆沦落的幸福

  这是西娃刚刚写下不久(2006年1月)的《唤魂》诗中的两句。在这首同样延绵并由八个片段组成的爱情诗中,西娃依然保有了惯有的柔情本色(这柔情中包含着一个女人韧性的沧桑)。当我读到这首诗时,我这样评述了她:“……我深信这样的文字除了才华,更尊严的是它尊重了一个女人弥漫开的倦于隐秘的身心。你怀着放肆的纯洁的胆量,避开了凡俗的一贯的虚假,诉说得如此迷狂:‘让我放弃一切追求 享受放肆沦落的幸福’。这首诗让我读出了诗人自我救赎的干净的操守。”

  西娃的诗歌,就是西娃操控着的梦境。她的与祷告同齐的最后的倦意与不服气的安宁,注定了她的诗歌气质忧郁。

  我要让所有女人

  因为我的光芒而不敢走近你

  让所有男人

  因你的存在而远离我

  ——《献身于一种悲凉》

  如果单纯地把西娃私人化的抒写看成是对她个人情感经历的炫示,这是我们的误读。她在“自我宣泄”的同时更把自己作为一个“标本”,像一只受伤的蝴蝶暗递着对同类的忠告。她这样做了。她让“我”在一次次情感的磨砺中亮出伤口,也焕发光彩(虽然这样的光彩很快就变得暗淡,这仿佛也是一种使命)——她要通过文字唤醒人们对待爱情的干净的态度,她要让男人都学会爱,让女人都懂得爱,她要让“爱情回到爱情的老家”——当初之爱,朴素之爱,带着“神意”劝告下的敬畏之爱,原汁原味的爱,而不是物质化了的庸俗的爱、权势化了的功利的爱。她在为爱情“配方”的同时,又在为爱情的无定数、流逝感、虚幻感用心记录、描述、质疑。她看似不羁的“叛逆”文字只是对“不是爱情的爱情”的叛逆,她在骨子里恰恰忠信于传统爱情里的那份原始、忠实、一对一的霸道。她要直取所爱——“把你完善得更像你 把我净化得更像我”。

  最后,我愿用西娃的一句诗做结:我需要男人(纯净、简单、直接了当,像孩子问自己的妈妈要奶吃)——它比“我需要爱情”来得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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