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
林黛玉,小说的主要人物之一,属金陵十二钗正册。小名颦儿,贾母外孙女,宝玉表妹。出身于“钟鼎之家”、“书香之族”。母亲贾敏,是贾赦、贾政之妹,早丧,故黛玉寓居于贾府。后其父林如海亦亡故,遂长期寄居在贾府。
她美丽而聪慧。虽然自小怯弱多病,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所谓“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心灵纯真,坚执于感情与理想的追求。“孤高自许,目无下尘”,不善于掩饰自己的言行,常用“比刀子还利害”的话语投向庸俗与虚伪,以至被周围的人以为“刻薄”、“专挑人的不好”。在礼教森严,人际关系势利而冷酷的贾府中,她深感自己寄人篱下的屈辱地位,时时“自矜自重,小心戒备”。黑暗的环境,个性的压抑,使她内心蕴积着反抗的情绪。在蔑视权势、渴望自由的思想基础上,她被贾宝玉视为从来不讲“混帐话”的知己,他们由两小无猜而发展为真挚的爱情。黛玉把全部的热情与憧憬都寄托在这一爱情之中。
【贾宝玉】
贾宝玉,小说主要人物之一。贾政之子,与元春及已故的贾珠俱王夫人所出,宝玉最小;他与探春、贾环为同父异母兄妹及兄弟。出世时口内衔一块晶莹之玉,因名宝玉。生长在钟鸣鼎食,诗礼簪缨的荣国府中,其父贾政期望他振兴家门,他却“行为偏僻性乖张”,成为“于国于家无望”的“逆子”。他与表妹林黛玉由于思想上一致而相互爱恋,这爱情却遭到封建势力的摧残,黛玉死后,他出家为僧。
贾宝玉厌恶仕途,不喜读书。把八股文指斥为“饵名钓禄之阶”,视热衷功名者为“禄蠹”、“国贼”,不愿与士大夫交接。他不但背离传统的理想生活道路,且蔑视封建道德伦常规范,自己不想“为子弟之表率”,以至“背父兄教育之恩”,甚至把“文死谏,武死战”的士大夫气节骂得分文不值。他说“除‘明明德’外无书”,亦旨在贬斥程、朱理学的陈腐说教。宝玉的性格具有强烈的叛逆倾向。
这种叛逆性格必然与封建主义形成尖锐的冲突。以金钏儿之死为触因,贾政在盛怒之下要打死宝玉,“以绝将来之患”,即是冲突加深的结果,但宝玉毫无悔改之意。即使他的亲近者史湘云等人用“仕途经济”的话劝他,他亦气愤地说这是“混帐话”。宝玉这种叛逆的坚定性被概括成一句话,即“不管世人诽谤”!
另一方面,宝玉喜欢“在内帏厮混”,对大观园里的女孩们却温文尔雅,体贴入微,另是一种性格。他料定“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须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他所一再强调、肯定的“女儿”的“清净洁白”——与他所憎恨的丑恶、污秽、贪婪、势利的“混浊世界”相对立——多半是指未受污染的自然、率真的心灵。而他的“情痴”,不仅是对业经失落的纯真心灵的追寻,还包含着超越尊卑等级的泛爱性质,如他对晴雯等人的感情即如此,这体现了跟传统价值观念相矛盾的新思想的萌芽。
【薛宝钗】
薛宝钗,小说的主要人物之一,属金陵十二钗正册。出身名门(薛氏为金陵四大家族之一),贾府王夫人的侄女,宝玉的表姐。年幼丧父,随母兄暂住于贾府。后被贾府选中,与宝玉成婚。
她容貌丰美,比黛玉别具一种风流妩媚,而举止娴雅,品格端庄。自小读书识字,亦“杂学旁收”,但确信朱熹的话句句实在,不是“虚笔浮词”。她认为“女孩儿不认得字的倒好”,“只该做些针黹纺织的事才是”。还认为男人们应该“读书明理,辅家治民”,亦常用这番道理规劝宝玉。她通情达理,随分从时,因此赢得贾府上上下下交口称赞,连心气孤傲的林黛玉亦对她“暗伏”。她是受封建正统教养陶铸的一个完美典范——恪守封建道德对女子的严格规范而不陷于迂腐,谙熟世故而不流于鄙俗,天资聪颖能使她自我完善而臻于“行为豁达”的境界。在她身上体现了传统美德某些永久性的价值。
然而,在“稳重和平”的表层底下,蕴藏着一个青春少女的情愫与梦想。滴翠亭前独自用扇捕蝶的情景,犹显出童真未泯。宝玉遭贾政毒打后,她去探望,一时情急,说了宝玉觉得“大有深意”的话而“自悔”不已。又如她那首有名的《柳絮词》,刻意翻新:“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颇显出不甘凡庸的气魄。另一首《螃蟹咏》亦并不温厚,倒近乎冷峭而尖刻。这些却反映了她性格中更为真实的部分,虽然流露得较少。
她的言行习惯于某种观念的制约,有时就显得不自然。如皇妃元春自制灯谜给大家猜,宝钗一见就猜着,但“口中少不得称赞,只说难猜,故意寻思。”“明哲保身”是她常遵奉的行为准则,这使她能远避俗世的污秽而洁身自好,另一方面往往使她对与己不相关的事物表现得十分冷漠。如尤三姐自尽,柳湘莲出走,薛姨妈叹息,薛蟠亦为之落泪,而宝钗“并不在意”,提醒他们应当及时酬谢家中那些贩货的伙计,“别叫人家看着无理似的。”金钏儿含冤投井而死,她安慰正在垂泪的王夫人,说金钏儿即使为了赌气而投井,“也不过是个糊涂人,也不为可惜。”
由于她贤淑明达,博得贾母与王夫人的欢心,终于与宝玉结成“金玉良缘”,但结局仍是悲惨的。婚事本属草率而勉强,她还是顺从了家长的意志,冒名嫁于对她并无深情的宝玉。宝玉出家为僧后,她事实上成为一个年青的孀妇。
【贾元春】
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
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兔相逢大梦归。
贾元春,贾政长女,王夫人所出。小说一开始,她就已入宫了,后来又封为贵妃,作为代表皇室的一个成员,她在贾家中是处于特殊的最高位置上。对于元春一次完整的描写是十六至十八回的省亲。省亲与其说是对元春性格的刻画,不如说它是前八十回写贾府盛时光景的最重要的一笔,它把贾府的荣华富贵推向顶峰,而元春恰是这一家族光荣的象征。省亲表面上为着叙天伦之乐,但实际上却揭露元春是被送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她是富贵的牺牲者,是一个悲剧人物。
在对于元春不多的描写中,却有一次极重要的暗示,这就是二十八回端午节元春的赐物中,宝玉和宝钗是完全相同的一份,这说明作为贾府的最高权威(在贾母之上),元春所属意的宝玉的未来配偶是薛宝钗而不是林黛玉。元春死在续书的九十五回,根据金陵十二钗正册的判词和《红楼梦曲·恨无常》的暗示,元春是早逝的,学者对其中“虎兔相逢大梦归”究竟指什么有不同说法,但没有得到确切的解释。不过元春的突然去世,无疑的是对贾府的一个沉重的打击,判词中也明说元春警告过父母要退步抽身早。
随着元春的死,贾府必然就要面临着毁灭性的灾难,这个大家族瓦解了,作者所精心构筑的儿女乐园——大观园也终于风流云散了。
【贾探春】
才自清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
清明涕泣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
贾探春,贾政女,赵姨娘所出,与贾环为同胞兄妹,与元春、宝玉则是同父异母。在四春中,探春居三。探春虽然生母尚在,但她却依着王夫人生活,而与自己的母亲疏远。这里有着表现探春薄情的地方,但也与封建宗法等级有关,妾是没有地位的,妾的子女通常只把正室作为他们的母亲看待。
探春在诸姊妹中是最能干,最聪明,也是最美丽的一个,庶出的低微地位没有能遏制她在这贵族大家庭中要强的心。她的文才虽不及薛、林,但也能应付过去,她的辩论的口才,她的果断的性格和善于察言观色,是她最突出的表现。三十七回是她首先发起结社吟诗,说明她与宝玉的深厚的手足之情,同时也在姐妹群中深得好感,四十六回贾母因贾赦逼娶鸳鸯错怪到王夫人,在旁的王夫人、薛姨母都不敢出声,这时探春审度只有女孩子出来说话是合适的,于是经她一席话消除了贾母的怒气。这一场景极生动地刻画了探春的性格特征。五十五、五十六两回连续地写探春,前者写赵姨娘有意借她兄弟死后发赏银事和探春怄气,以发泄平日怨气;后者写探春理家兴利除弊种种果断气派。这前一回情节是更逼真地揭示探春在家中的处境和她的感情天性。可以看出这一喜剧式的吵闹固然写赵姨娘的愚弱,作者却也不无微词地显示探春的凉薄寡情。至七十四回抄检大观园,这才多方面地描绘这个重要人物的形象。她敏感地预觉到这一丑事的严重含义。她满面泪痕为这个大家庭的来日灾祸担心,她虽是一个未嫁的女子,这里却是作为大家族的代理人的身份而出现的;最后她给王保善家的重重一巴掌,在这一场合也有着多种含义,它是代表所有大观园的儿女对这一野蛮事件的不平的申诉,所以这一巴掌连读者也深感痛快;但它又可以说是把这个大家族的没落的命运迁怒于奴才。大观园内人把探春比作有刺的玫瑰花,这说明她的形象是美丽的,但却也是不好惹的。
探春的判词预示她后来远嫁海隅,续书稍有出入,但没有十分破坏原来的形象。判词说“生于末世运偏消”,探春本身的庶出地位,已经使她不能有作为,她又是生在这大家族趋向没落的时刻,这样她的能干、聪明和要强的心跟注定了要毁灭的命运形成了无可挽回的矛盾。在这一意义上,探春是作者塑造的一个最成功的典型。
【史湘云】
富贵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
展眼吊斜辉,湘江水逝楚云飞。
史湘云,别号枕霞旧友,史侯家小姐,贾母内侄孙女。原籍金陵,,自幼父母双亡,由叔父忠靖侯史鼎抚养。婶母待她不好,“在家里竟一点儿作不得主”。针线女工都须自己动手,每被人问及家计,她便红了眼圈,史鼎迁任外省大员,贾母舍不得她,接来园中居住。
她平日敬佩宝钗稳重平和,人情练达。也曾劝说宝玉要热心仕途,多结交官宦,讲谈经济学问。但封建礼教对她的影响又不及宝钗那样深。她的思想性格与宝钗并不相同。有一回,她叮嘱新来贾府的薛宝琴道:“到了太太屋里,你别进去,那屋里人多心坏,都是要害咱们的”。这是,宝钗评她:“说你没心,却又有心,虽然有心,到底嘴太直了。”这正是与心机很重、城府甚深的宝钗的性格不同之处。
史湘云就其身世看,与林黛玉有相似之处,她们都有孤苦无依、寄人篱下的身世之感。但两人性格又很不相同。林黛玉多愁善感,多疑任性;史湘云娇憨活泼,开朗豪爽。有她在场,总是气氛活跃,欢声笑语不绝。无论芦雪庵割腥啖膻,凹晶馆月夜连诗,还是女扮男装,打扮成小子模样,都表现出她娇憨天真、襟怀坦荡的性格。“醉眠芍药裀”一回,浪漫气息更为浓烈:醉卧花下,红香散乱,蜂围蝶绕,香梦沉酣,犹呓语着“泉香酒冽,醉扶归……”,以其独特的个性光彩,一扫大观园女儿国中的脂粉气息。
湘云的结局也是悲剧。侥幸配得青年公子卫若兰,但好景不长,“终究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贾母死后,她去灵前吊唁,想到从此失去贾母的疼爱,想到自己不幸的身世遭际,便失声痛哭。史湘云豪放不羁,开朗放达的性格与其遭受厄运、身无所托的悲惨结局形成强烈的对比,使全书的悲剧色彩更为浓重。
【妙玉】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
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妙玉,自称槛外人,又称畸人,贾府大观园内栊翠庵里的道姑。本苏州人氏,出身仕宦之家,因病入了空门,带发修行。她“气质美如兰,才华阜比仙”,唯心性高傲孤僻,不好亲近。听说长安有观音遗迹并贝叶遗文,随师父在长安西门外牟尼院住着。后因贾府贵妃省亲,用“请贴”将她请来,住进栊翠庵。但她对贾府中的富贵庸俗十分鄙视,把那金玉珠宝一概贬为俗器。
就某种意义上说,她与贾宝玉性格有相通之处。她厌恶权贵之人,不亚于宝玉痛恨国贼禄蠹。她孤芳自赏,有着惊人的清高、洁癖,贾母偶尔趁兴带了刘姥姥、贾宝玉、林黛玉等人到栊翠庵小坐。走后,她便吩咐底下人打水洗地。刘姥姥喝过一口的茶杯,她也嫌脏,准备撂掉。后来贾宝玉求情送与刘姥姥,却又引出她的一番话来:“幸而那杯子是我没吃过的,若我使过,我就砸碎了也不能给她。”然而她给多情公子贾宝玉饮用的却是“自己常日吃茶的那只绿玉斗”。她虽每日与蒲团、禅堂为伴,却被宝玉一个礼施得脸上一阵红潮,连宝玉生日也牢记心头,还特地送去祝寿帖子。可见,孤寂的庵堂生活并不能泯灭她对世俗的依恋和对人世欢乐的向往。她的内心世界充满了宗教教义和人性之间的激烈冲突,她是一个被封建豪门当作摆设,被宗教教义禁锢的年青少女。
妙玉的结局,《红楼梦曲·世难容》写到:“……到头来,依旧是风尘肮脏违心愿。好一似,无暇白玉遭泥陷;又何须,王孙公子叹无缘。”靖本脂批写到:“妙玉偏僻处,此所谓过洁世同嫌也。他日瓜州渡口,各示劝诫,红颜固不能不屈从枯骨,岂不哀哉!”妙玉随着贾府的衰败,流落到南方镇江瓜州渡口,或曰流落风尘,被逼做了妓女,总之,那样一个以“洁”、“空”标榜的女子,竞落到人世间最肮脏屈辱的地位。后四十回续书则写妙玉尘缘未断,内虚外乘,入了邪魔,后又写到被盗贼劫去,因不从被杀。
【贾迎春】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贾迎春,贾赦女,生母不详,七十三回从郉夫人话语中知道她不是郉夫人所出,与贾琏是同父异母兄妹。迎春自幼没有母爱,生性懦弱,也缺少文采。七十三回她的乳母犯法,受到郉夫人的责备,显示她得不到同情和温暖。至七十九回写她由父亲作主嫁与极不堪的纨绔子弟孙绍祖,受尽折磨。根据迎春的判词“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她应是嫁后不久即死,续书写她死在一百零九回,是在元春已死之后,和作者原来构思当有出入。在大观园诸儿女中,迎春是最先显露她的悲惨命运,她的出嫁使大观园变得更加萧瑟凄凉,这些都从宝玉的悲伤中反映出来。
参考资料:fen1234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