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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所述

心之夜行 (这是我自己写的,最好不要往外流传,还请多多指教!)

风,低低地压在耳边,如冬夜沉抑而安详的喘息。

此时有初冬最清最凉的空气,月光浅淡,柳影横斜,湖水化为一汪落寞的暗黑,人间正以静谧祥和的姿态迎接着下一个黎明。我漫步于灯火的深处,背影被无限地拉长,终至消失。月色皎洁,似一段哀怨顽艳的传说一样深情而不动声色,四周满是雨水和植物的清澈弥香,夜幕深处有遥远的星宿,校园四周寂静如回忆。

浸于这样的夜中,我想伸手去触摸柔白的月光与昏黄的灯明,想去感知月光中的夜凉与灯火中的人世温暖。此刻,思绪如明畅的溪水,缓缓地在这一片寂暗中安然流淌。忘记了是从何时起自己无法再平静纷乱的心绪,也忘记了是从何时起不得不借助身边安然的自然物象来还原心中的宁静。也许这一种浮躁是从我踏上这个大气而平民化的江城那一刻开始,抑或是从我融进“大学城”的纷繁的那一刻开始。

但无论生活有怎样的零乱,我仍会习惯于同自己的文字交心,我说:我是暗夜中之单翼驭字者,以墨之黑浸染我之笑靥与叹息。

在这个楼宇林立、街市繁华的城市中沿着新的生活轨迹踽踽而行,远离了曾经过往的人事,日子精致、匆碌而平淡无奇。我开始极为用心的去做一些琐碎的事情,以至于每晚都会在疲惫中昏然睡去,而我却忘记了自己的静夜与文字。但我仍旧欣喜于这样的疲惫,因为我在为自己信仰已久的梦想努力。

一遍一遍地思忖着近来的生活,会觉得自己似乎正站在一个青黄不接的路口上,失去了曾经的痛快无忌,未曾获得的,是笔走天涯的洗练淡定。也许我们身边的很多人有着同样的状态:因为一些小事而踌躇满志,连走路的步伐都快了起来,仿佛急于直面未知的人生,但是鞋里掺进了一颗硌脚的石子儿,便又会哭天抢地,倒戈弃甲,觉得世不容我,于是史铁生告诉我们:活着的价值,在于要有一个饱满的人生。隐忍平凡的外壳下要像果实般有着汁甜水蜜的肉瓤,以及一颗坚硬闪亮的内核。这样的种子,才能在人间深处生根发芽,把一段富有情致的人生流传下去。

深夜里的寂寥,庞大而冷寒,即便我躲进暖黄色的灯光中,我依然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它于我心底种下的孤独与恐惧。我会因此而怀念那些有人陪伴的夜晚,会记起华年里中的亲密伙伴,会想到我生命中那些真挚的亲情、友情以及爱情。

我会在窗边默然地望着庞大而真实的夜,窗子上是头发凌乱且有些呆滞的自己的映像,这样的逼近,却突然觉得他比我更加真实,但玻璃的那一面却并没有另一个我。我们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角落,演绎着不同的自己,所以海岩认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自己的复合体。我想,他一定是站在这样的静夜窗前看到自己映在窗子上的影子后想到的吧!

夜愈深愈寒,天上的星盏也愈加明亮,而我们的喘息声愈加清晰,越来越多的人关灯睡下,时间便因此而慢了下来,一如老祖母手中的针线活儿,细腻而悠缓。又一次想起张爱玲19岁时的文字,这个天才说:“生命是一袭华丽的袍,爬满了虱子。”我们穿着这布满了虱子的袍子,20年不洗,而此后的我们也许会一直穿下去,直到它换成了白色的尸布。我用生命中最华美的岁月换来了我梦寐以求的南国江城,这里,阳光、土地与湖水一样温润。没有人能告诉我这样的交换是否值得,但在我心中,生命不过是一袭爬满了虱子的袍,有些时候不必太吝惜。生命的终结处是我们为之奋斗了一生的梦想。

我总是相信人们习惯于在寂静的夜里阅读或是写字,也总是无端的认为文字只有在黑夜中才会复活、苏醒,然后如幽灵般游荡进我们的心里。文字中的自己,真实而自然。

远方一整条街道上充斥着明明灭灭的灯光,马路上的车灯闪着匕首一般的光亮,一道一道的从视网膜上划过去,这样的夜总是让人无法安睡,在如此不眠又不醒的深夜,心思如一幅塞尚的油画,灰暗而斑斓,凌乱又优美,没有定位,只有展示出的伤口和甜蜜。此时,我不得不用音乐来抚慰自己的心,比如在耳边放一支《海上钢琴师》中的曲子《playing love》,音乐温和而宁静,萨克斯的舒缓鸣奏如母亲的手一般轻柔地在心上抚过,抚平了一切伤口,也抚去了一切忧郁,彼时我在乐声中安睡,恬然如婴。

你看,再寒冷的夜也能被人世所温暖,再庞大的黑暗也能被灯火照亮。

顾城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于他人的眼睛,但在黑夜中所有的眼睛都是一样的困顿茫然。”人们在黑暗中的本能就是寻找光明,但人们往往在苦苦的找寻中忘记了最初的光源。由此而想起了朱普赛三部曲之一的《天堂电影院》,其中的老人对孩子说:“这不是电影对白,这是我的心里话。人生,不像电影。人生,很是辛苦。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在这个孩子长大成人,成为一位知名的大导演后,收到老人留给他的遗物,一卷电影胶片。在观片室中,他流着眼泪看着那些从各种各样电影里剪辑下来的吻的镜头。这个老人把全世界的吻都给了这个孩子。还清晰的记得我第一次和朋友看这部电影是在深夜,我们半夜失眠便爬起来看电影,那夜我们流了很多泪,相觑无言,却倍感人性之暖。

这样真实的夜与自己,这样的令人多思与感动。

从夜的思绪中醒来,结束这一旅心之夜行。耳边清澈的风声依旧,远处灯火阑珊,想必夜是深了的,我携着自己的单影前行,也许,这样默默地走下去,就能遇到明天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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