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自末代赞普朗达玛王灭佛(842年)后,卫藏各地割裂,盗匪横行,史称“黑暗时代”。此时,西藏地方的戒律传承、口传教诫及修行的教诫等几乎完全中断。佛法在讲学修习上常是各凭己意,妄自揣测经论的意义。公元912年之后,佛、苯(黑教)几乎同时再度弘传,揭开了双方的后弘期。由于各方面因素,致使双方教法互混,难以辨认。“拔协”记载:有人行贪瞋等邪恶行为,却说:“我无障碍”;有人不修显宗修心养性,认为习密咒即是大乘法,不需小乘及六度。据此可知,当时的佛教极接近外道或苯教,论师、咒师也各执已论,百年间形同水火。这种情形在仁钦桑布赴印学习十年返国后(约在985年前后),曾一度改善。他降伏外道,建立讲学制度,树立纯正的佛教。但是到了由印入藏的红阿阇黎、绿裙班智达在阿里附近传法时,又为教法的混乱注入新的变因。他们群聚徒众,甚至胡作非为,虽经天喇嘛(王族为僧者)耶协沃,国王希瓦沃、仁钦桑布等撰述论著,发表文告破除邪法,但也束手无策。
阿底峡尊者 入藏振兴佛教,于当时藏西古格王朝国王意希沃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意希沃是一位奉佛笃深的国王,为了复兴藏地佛教,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意希沃曾命尊珠僧格率领仆众百馀人至超戒寺正式迎请阿底峡尊者,此次任务未能完成。继任国王绛曲沃并不灰心,1037年又再度派遣那措译师领五名童仆,携带纯金七百两入超戒寺习论,俟机迎请。他会同在寺中的尊珠僧格拜见了阿底峡尊者,并与他有一长谈,详禀西藏佛教之现状。
阿底峡尊者了解整个情况后,叩请度母三个问题:入藏对佛教是否有利?能否满足藏王的心愿?于己是否有障碍?得到度母的指示后,他本着大乘自利利他的精神及续佛命脉的考虑,终于在1040以五十九岁高龄,翻越崇山峻岭前往西藏。
阿底峡尊者循着多数商人及朝圣者的路线,在次年抵尼泊尔,收摄王子花光为行程中第一位弟子,并且兴建了与王寺齐名的“唐寺”。停留在尼泊尔的一年中,阿底峡尊者广为讲学,撰著了有名的《行集灯》。 1042年,在尼泊尔王与大臣贵族及由藏地前来迎请的译师们的簇拥护送下,阿底峡尊者终于进入了阿里,受到民众热烈的欢迎。
一个月后至托林寺,会见了阿里国王绛曲沃。国王力陈教法混杂,希望阿底峡尊者能阐明业果,安定社会。阿底峡尊者亦指出,甚深法要即是业果,此后其在阿里三年即以讲解业果为主,而被称为“业果喇嘛”。在托林寺与仁钦桑布、那措等译师翻译经典。
两年后,应仲敦巴之请前往卫藏地区弘法一年,接著至桑耶寺、拉萨、雅隆等地。由于非常喜欢大昭寺,于是经常绕寺而修,并传给弟子绕塔的教授。在桑耶寺讲经传法时,翻译《摄大乘论》及《摄大乘论释》等多种经论。
同一时间,他也会见了在阿里地位最尊贵的仁钦桑布,双方互相讨论法要后,阿底峡尊者特别将密宗的不共处讲解说明,并详解如何将 佛陀 所说诸法在一座之间揉合而修,分别依 无著菩萨 所传、 龙树菩提 所传及密咒之力等三方面作了解说。
阿底峡尊者住藏十三年(1042~1054年),大弘佛法,破斥邪论,为此后藏传佛教的流布奠立了良好而深厚的基础,尤其是在显密的次第及经论的研习上。当时西藏诸法师曾向绛曲沃询及来到阿里的班智达的个别功德时,绛曲沃回答:某班智达有如此的功德;某一班智达又有如此的功德。而询及阿底峡尊者的功德时,他目视天空,喉音稳重的说:“他的功德啊!他的功德啊!”表示了阿底峡尊者的功德超越了言说的境界。 最后数年,阿底峡尊者体力衰弱,未讲经论,常住聂塘,撰著了许多显乘、密乘的道歌,以代替对请法者的回答。1054年夏,他以八十三高龄圆寂于聂塘,将自己一百五十七师所传的经论教授,应诵传者诵传,应讲授者讲授,应密传者密传,一生修行的显密精要都留给了西藏人。
阿底峡尊者圆寂后,其灵骨舍利被各处请去供养,但经长期战火,多有散失。唯在种敦巴所建的热振寺中一直被保存下来。1965年巴基斯坦政府(其时孟加拉尚未独立)派使节前往聂唐寺祭祀,还向北京要求迎阿底峡尊者灵塔中的部分舍利,运回孟加拉国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