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廖沙母亲的到来引起了大舅米哈伊尔与小舅
雅科夫的争斗,他们怕母亲来讨要嫁妆,闹着分家,一家人打成一团。阿廖沙初步认识到外公家弥漫着的相互仇恨的气氛。大舅捉弄老裁缝格里戈里,让侄子把烧得滚烫的
顶针放在格里戈里手边,不料却被外公无意中戴上,外公把孙子抽了一顿。阿廖沙因为把桌布放到染桶里也被外公狠狠打了一顿,打的过程中,所有的人都幸灾乐祸,连母亲也因害怕外公而不敢阻止他,只有外婆一人护着阿廖沙。打过阿廖沙后,外公来看他,给他讲起自己年轻时候在
伏尔加河畔当纤夫时的情景,阿廖沙觉得外公像一朵云彩似的迅速地长大,由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变成童话中的大力士。挨打之后,阿廖沙结识了小伙子茨冈,他成了阿廖沙最好的朋友,每次阿廖沙挨打时,他总把胳膊伸出去帮他挡着。每逢礼拜六,他带着阿廖沙做各种各样的游戏。他擅长跳舞,幻想着有一副好嗓子。阿廖沙非常爱他,但他却被两个舅舅强迫着扛承重的橡木
十字架去坟地,中间绊倒后,被十字架压在下面,因失血过多死掉了。
有一天,酒馆女主人和外祖父吵架,她捎带着把没有参加吵架的外祖母也骂上了,骂得很凶,甚至向她扔红萝卜。
“您真糊涂,我的
好太太。”外祖母安详地对她说,然而可把我气坏了,我决定对这个恶婆报复一次。
我想了又想,怎样才能给这个
双下巴细眼睛的红发胖女人来一次更痛的打击。
我观察邻人们的内讧,知道他们互相报复的方法是:切掉猫尾巴,把狗给毒死,打死公鸡和母鸡,或者半夜偷偷地进到仇人的地窑里,把煤油倒入腌白菜和黄瓜的木桶里,把桶里的
克瓦斯放出来,——但是这些办法都不合我的意;需要想一个更惊人更厉害的方法。
我想到一个法子:我瞅酒馆女主人下地窑的时候,合上地窑的顶盖,锁上,我在上面跳了一通
复仇者之舞,把钥匙扔到屋顶上,就一溜烟地跑到厨房里,外祖母正在那里做饭。她没有马上明白我为什么高兴,但当她弄明白后,狠狠地朝我的屁股拍了几巴掌,把我拖到院子里,叫我到房顶上去找钥匙。我对她的态度觉得很奇怪,我默默地把钥匙拿下来,躲到院子角落里看她释放被俘获的酒馆女主人,她们俩友善地一面走过院子,一面大笑。
“我叫你知道厉害,”酒馆女主人攥紧胖胖的拳头威吓我说,但她那看不见眼睛的胖面孔露出和蔼的笑意。外祖母揪住我的领子,把我拉到厨房里,问道:
“你干吗要这样做?”
“她拿胡萝卜打你嘛……”
“你是为了我吗?原来是这么回事!你瞧我把你这块废料塞到炉底下喂老鼠,你就知道了!你算什么保护者啊,一个小泡泡儿,一戳就破!你看我告诉外祖父--他不打掉你一层皮才怪呢!到顶楼念书去吧……”
她整天不理我,到晚上,在没有祈祷以前,她在床沿上坐下,教训了我几句永生不忘的话:
“阿廖沙,亲爱的孩子,你要记住:不要管大人的事!大人都学坏了;上帝正考验他们呢,你还没有受考验,你应当照着孩子的想法生活。等上帝来开你的心窍,指示你应当做什么,领你走那应走的道路。懂不懂?至于什么人犯了什么过失——这不是你的事。这让上帝来判断,惩罚。这要他来管,不是我们!”
她沉默了一会儿,嗅了嗅
鼻烟,眯缝起右眼,补充说:
“是啊,谁犯了过错,大约连上帝也不是任何时候都弄得清楚的。”
“上帝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吗?”我吃惊地问道。她轻轻地、悲哀地回答道:
“他要是什么都能知道,大约有很多事情人们就不会做了。他老人家从天上向人间、向我们大家看了又看,有时会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说:‘我的人们啊,我的人们啊!噢啊,我是怎样可怜你们啊!’”
她自己也哭了,带着满脸的泪痕,到墙角祈祷去了。
从那时起,她的上帝对于我更亲近更可理解了。
外公突然卖掉原有房子在别处买了房子。在这里阿廖沙结识了许多人。有外号为“好事儿”的房客,有伪装成马车夫抢劫教堂的的彼得伯伯,有奥甫相尼科家的三个孩子。阿廖沙与他们都建立了友谊,但同“好事儿”的关系最为密切。“好事儿”是一个整天忙着做实验的药剂师,对人生有透彻的感悟,经常指导阿廖沙观察生活中的细枝末节,教给他人生的道理。“在我看来院子里平淡无奇没什么值得留心的东西。但经他轻轻一推,或者三言两语指点一下,我所看到的一切就不同了,仿佛这些东西都具有独特的意义,因而给我留下的印象也就特别深。”但“好事儿”终因不被周围人理解而被外公赶走,阿廖沙非常生气但毫无办法。
阿廖沙被母亲送进了学校,但不久因出
水痘被迫休学在家。因发愁母亲的婚事,外婆开始
酗酒并向阿廖沙讲述父亲与母亲的往事。不久,母亲看上了一个学测量学的学生并坚持要嫁给他。阿廖沙不喜欢继父与新的祖母,不想让母亲改嫁但毫无办法。母亲改嫁后,阿廖沙继续与外公外婆住在一起,他开始长大,拥有了自己的自信。阿廖沙又回到学校,但老师不喜欢他,只有主教赏识他。他因拿了一
卢布买童话书被母亲打了一顿。继父对母亲很不好,用脚踢她,阿廖沙与继父拼命,又被送回外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