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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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用简短的话概括《红楼梦》?快点啦!!!!!~~急!!~~谢谢!!!!

让我们试以男人解放的视角,重视审视一下宝玉的形象。

儒家文化观念下的理想男人应该是: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贾宝玉是被其所属家庭寄予厚望的一个人物,贾政等人对宝玉的期望,自然是“深精举业”,平步青云,光宗耀祖。然而,贾宝玉一生鄙弃功名利禄,最恨所谓“仕途经济”。这种“不思进取”,是与传统社会性别角色对男人的要求背道而驰的。在贾宝玉那里,与功名相对的,是“风月诗酒”,他沉浸其中而自得其乐。

第五回写宝玉跟着秦氏找午睡之处,先进上房,见挂着一幅画和一副对联,画为《燃藜图》,画的是刘向勤学苦读,而对联为“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宝玉忙说:“快出去,快出去!”对功名厌恶到这种地步。谁若劝他走经济之途,他就斥之为“混帐话”,亦可见其性情。

2, 贾宝玉颠覆了“男人远离女性”的性别角色要求

在传统社会性别角色的规范中,男孩子从小便被教育他们是不同于女孩子的,他们应该与女性保持距离。一个“成熟”的男人如果整天和女性混在一起,会被认为“没出息”,沉湎于儿女情长。

贾宝玉毫不理睬这一切,他整日与女孩儿厮混,这实际上是他生活的最主要内容。用史湘云的话说,便是:“你成年家只在我们群里”。而袭人也在三十四回中说:“他偏又好在我们队里闹”。贾母因此说:“想必原是个丫头错投了胎不成。”

男人本应有男人的事情去做,什么事情呢,自然是求取功名。但贾宝玉却偏对女孩子们做的事情感兴趣。这或许出于他的性别平等意识。

传统男性社会性别角色中的重要组成之一,便是男性霸权主义,是高高凌驾于女人之上

的那份“权威”。在贾宝玉生活的时代,男人是社会的主宰,女人是奴仆,是被轻视与奴役的。

宝玉具有男人解放主义所要求的对女人的尊重,他曾说:“原来天生人为万物之灵,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须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沫而已。”他甚至认为“男人是泥做的骨肉,女人是水做的骨肉”,男人世界如鲍鱼之市,女人世界则若芝兰之室。

他与女性交往的平等观,以及对女性的爱护,通过许多细节表现出来。第二十一回,宝玉用湘云洗过脸的水洗脸,这绝对是传统的“大男人”形象所不容的。对于社会地位低下的女性,宝玉同样没有身为男性或“主子”便高人一等的概念,如晴雯爱吃豆腐皮的包子,他便特意给她留出来,还在天冷时为晴雯捂手;又如第二十回中,宝玉替麝月篦头;再如芳儿梳头,宝玉“忙命他改妆,又命将周围的短发剃了去,露出碧青头皮来”。这些细节都可见到他关爱女性的细腻之处。

3, 贾宝玉挑战了“男人阳刚”的角色定位

中国传统的社会性别角色对男女差异有着明确的规定,男人的“阳刚”对应女人的“阴

柔”。为了塑造这一不同的性别形象,男性和女性在幼年的游戏内容上便有区别,而贾宝玉却要打破这区别。第六十二回,香菱等人斗草,“可巧宝玉见他们斗草,也寻了些花草来凑戏”。这种女孩儿们的游戏,荣宁二府中,恐怕也只有宝玉这一个男性会热衷参与。

爱美一向是女人的专利,男人爱美会被看作“女孩儿气”,受到轻蔑。但贾宝玉却喜欢戴精美的绣袋,穿漂亮的衣服。且看第三回中贾宝玉第一次出场的外貌描写:“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活脱脱一个阴柔的样版。至于喜欢吃女孩子的胭脂,更是将这份阴柔演绎到了极至。

那一段“宝玉葬花”更是“女性味儿”十足,也可以说是“兼性”十足:宝玉“将方才的夫妻蕙与并蒂菱用树枝儿抠了一个坑,先抓些落花来铺垫了,将这些菱和好,又将些落花来掩了,方撮土掩埋平服。”这举动,整个一个林黛玉葬花的翻版。

贾宝玉被公认为多情公子,而这多情,也恰是男人的阳刚形象所不容的,是贾宝玉对传统男人性别角色的另一背叛之处。至于说到贾宝玉的爱哭,因为最能体现男人解放的兼性理念,容后专述。

4,贾宝玉不理睬“男人老成持重”的性别塑造

直到今天,“老成持重”、“成熟稳健”的男人仍是社会性别角色要求下的“理想男人”,

而宝玉“谤僧毁道”,用袭人的话讲,就是“说话不顾禁忌”,这种性情的自由随意,不受约束,同样是男人解放主义者心目中的理想。

5,宝玉反叛了男性友谊的“君子之交”

在传统社会性别角色下,男人间深刻的友谊受到抑制。儒家文化讲究“君子之交淡如水”。

以男人解放理念来考察,这种对男性间亲密情谊的回避根源在于男人的阳刚形象,男人被认为应该是坚强无比的,是可以独自承担一切重轭的。而温情脉脉、甜甜蜜蜜、亲密无间的交往,会使男人显得太“多情”,有损男人的“硬汉”形象,因此像女性之间那样的亲昵友情在男人世界是被禁止的。此外,男人间的距离还导源于“同性恋恐惧症”,即担心男性间交往过密会被别人认为是同性恋伴侣。

男人解放主义者认为,“同性恋恐惧”阻碍了男性的团结与友谊,因此是要破除的。正如女性主义者主张女人间建立深厚的“姐妹情谊”一样,男人解放主义者也主张男人间建立同样深厚的“兄弟情谊”。

而贾宝玉从来便没有想要扮演“硬汉”,他对这一男性理想形象进行了颠覆,同时也颠覆了同性恋恐惧。

宝玉与秦钟的“兄弟情谊”可谓深厚,元春受晋封时,“宁荣两处近日如何热闹,众人如何得意,独他一个皆视有如无,毫不曾介意。因此众人嘲他越发呆了。”为什么不介意呢,因为秦钟的父亲病故,而秦钟亦病危。他与蒋玉菡、柳湘莲等人有密切关系,突出了他与同性的情谊。

事实上,男人解放主义者所提出的“同性恋恐惧”效应在《红楼梦》中已有表现,如第七回写宝玉与秦钟相互敬慕,便“怨不得那起同窗人起了疑”。

实际上,贾宝玉与同性的关系还仅仅停留在友谊层次,而不是同性恋。因此,与薛蟠

“动了龙阳之兴”自是不同,甚至与秦钟和香怜的“挤眉弄眼,递暗号儿”也完全不符,更与贾琏“暂将小厮们内有清俊的选来出火”迥异。纵观《红楼梦》全书,虽然多处描写同性间的性爱,即使第十五回里那些暗示性极强的语句,似也仅具有暗示同性间性游戏的层分,而非真正的同性恋关系。

贾宝玉的哭与兼性气质

《红楼梦》全书中,除去林黛玉,眼泪最多的便是贾宝玉了。林黛玉的哭,人们可以从女性的阴柔一面来理解,而对于贾宝玉的哭,则会因为不符合男性社会性别角色的要求,而受到哂落。《红楼梦》写柳湘莲出家,薛蟠去找,没有找到,回来说:“不怕你们笑话,我找不着他,还哭了一场呢。”可见男人哭泣确实是件让人“笑话”的事。

传统社会理想的男性是刚强的,“男儿有泪不轻弹”是社会对我们要求的最直接体现。男性解放主义质疑了这一性别角色的定位,他们说:哭泣是生理的自然反映,是自我疗救的过程。男人的神经系统与女人是一样的,为什么当我们感到悲伤的时候不能哭泣?男人有泪也可以流出来。

在前80回中,明确写及宝玉的哭,达19次,而且均有所渲染,这在全书男性中绝无仅有。宝玉的好哭,在周围许多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凤姐称之为“婆婆妈妈”。但如果我们细细研究他为何而哭,便会发现其规律是十分明显的。

贾宝玉的第一次哭,是在第三回中,因听说林黛玉也没有玉,便“登时发作起痴病来,摘下那玉,就狠狠摔去……宝玉满面泪痕泣道:‘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单我有,我说没趣;如今来了这么一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知这不是个好东西。’”说到底,这还是因为女孩子们而哭,因为林黛玉而哭,因为自己同这些“水做的人”不一样,而心生不满才哭。

第二次哭在第十一回,听秦氏讲自己“未必熬的过年去呢”时,“那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下来。”凤姐说:“宝兄弟,你忒婆婆妈妈的了。”

第三次哭,则是“话说秦钟既死,宝玉痛哭不已。”因死亡而哭泣,在情理之中,全书明确写出宝玉因此而哭的,只有两次,即为秦可卿和秦钟,而前者属于宝玉眼中冰清玉洁的女性,后者则是他的密友。再一次与死有关的哭,便是梦到晴雯死,哭醒过来。而到了属于“臭男人”行列的贾敬之死,众人痛哭不已,却未提宝玉,到送殡那天,“贾母犹未大愈,遂留宝玉在家侍奉”,可见又少了一次为“正理”而哭的机会。

仅此我们便可以看出,宝玉之哭,多为女性而哭,多为某些不值得哭的事情而哭。当然,这其中使他落泪最多的,还是林黛玉:

第二十二回,因黛玉使小性子,情动而哭泣。

第二十八回,又因黛玉“不觉滴下眼泪来”。

第二十九回,再因黛玉而哭;同一回中,因听了“不是冤家不聚头”,二人又分别“潸然泪下”。

第三十回,“宝玉心里原有无限的心事,又兼说错了话,正自后悔;又见黛玉戳他一下,要说又说不出来,自叹自泣,因此自己也有所感,不觉滚下泪来。”

第五十七回中,紫鹃唬宝玉说,黛玉要回江南林家,宝玉“如头顶上响了一个焦雷一般”,“呆呆的,一头热汗,满脸紫胀”,却哭不出来,只是发呆。回到房中,“两个眼珠儿直直的起来,口角边津液流出,皆不知觉。”直到“见了紫鹃,方嗳呀一声,哭出来了。”这是一场好哭,又哭又闹,夜里睡去,也时常“从梦中惊醒,不是哭了说黛玉已去,便是有人来接。”

第六十四回,宝玉去看林黛玉,见脸上有泪痕,感多病之黛玉,念自己之感情,又担心自己说话造次,“早已滚下泪来”。

如果说因心中暗恋的黛玉而落泪亦可理解的话,那么到了第四十三回,进水仙庵,看到泥像,感觉“翩若惊鸿”,“不觉滴下泪来”。这为泥塑而哭,只有一种解释,宝玉真将那“翩若惊鸿”的泥塑看成了洛神,而且是一位妙龄女性,才会这样落泪。

第十九回,袭人唬宝玉说自己要走,“宝玉泪痕满面”。

第四十四回,感念平儿命运,“便又伤感起来,不觉洒然泪下。”

第五十七回“慧紫鹃情辞试忙玉,慈姨妈爱语慰痴颦”中,先是担心紫鹃身冷,“伸手向他身上摸了一摸”,而紫鹃正告他“别动手动脚的。一年大二年小的,叫人看着不尊重。”“说着便起身,携了针线进别房去了。”“(宝玉)一时魂魄失守,心无所知,随便坐在一块山石上出神,不觉滴下泪来。”

第五十八回,为了杏树落空枝和岫烟择了夫婿,也是“只管对杏流泪叹息”。

到尤二姐死,“宝玉已早过来陪哭了一场”。

王夫人赶走晴雯、芳官等人,“岂不伤心,便倒在床上也哭起来”。

去看晴雯,晴雯病在床上,“因上来含泪伸手轻轻拉他”。

薛蟠娶妻,宝玉却在为香菱“耽心虑后”,反惹香菱冷言相待,“宝玉见他这样,便怅然如有所失,呆呆的站了半天,思前想后,不觉滴下泪来。”

综上所述,宝玉只为女儿才哭,又时常为自己与女孩子们间的距离而哭。他的哭泣不是软弱,比如第九回学堂里打成一团的时候,他不仅不哭,而且极有“阳刚”之气呢。因此,哭泣在这里成为曹雪芹塑造贾宝玉性格的一个重要手段。

我们还需要注意到的是,曹雪芹所写的宝玉的哭,多是“滚下泪来”、“滴下泪来”、“流泪叹息”这种很阴柔的哭的方式,这与贾宝玉的整体形象是相符的,体现了他作为“兼性”形象的特质。

在续书中,高鹗明显意识到了曹雪芹对“哭”的运用,因此在这40回中也写了19次宝玉的哭,与前80回的总数相等。其中,既有得曹翁真谛处,也有一些过分夸张的败笔。得真谛处是,所哭亦多为女性而哭,使得几乎哭遍了金陵十二钗;而败笔之处,在于高鹗写的哭,多是“放声大哭”、“哭得死去活来”、“号陶大哭”等等,过于简单,使宝玉的人物形象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损害。

我们可以看到,哭林黛玉仍是重要主题,但显然哭得没有“水平”了。得知林黛玉已死,本可以是一场写得更为精彩的哭戏,但高鹗是这样写的:“宝玉听了,不禁放声大哭,倒在床上”。大哭之后,便是“长哭”,一句“宝玉终是心酸落泪”,说明哭得长久。而到潇洒馆看林黛玉馆木时,“宝玉已哭得死去活来,大家搀扶歇息。”“宝玉又哭得气噎喉干”。这很重要的哭,虽然哭得很伤心了,但与第五十七回曹雪芹所写的那次同样因黛玉而哭相比,文学技巧上明显逊色得多。此后,又几次写他为黛玉而大哭、恸哭。

高鹗也写了宝玉为其他女性所哭。

第八十一回中,为了迎春受苦而“放声大哭”;在第一百回,宝玉听袭人和宝钗谈论探春出嫁之事,又“哭倒在炕上”;第一百零六回,宝玉见宝钗“忧兄思母,日夜难得笑容,今见他悲哀欲绝,心里更加不忍,竟嚎啕大哭。”

这些“大哭”,让人看着总觉过于单薄,缺少了那种“滴下泪来”的兼性气质,也有损于人物的复杂性格。

到了第一百零七回中,“宝玉是从来没有经过这大风浪的,心下只知安乐、不知忧患的人,如今碰来碰去都是哭泣的事,所以他竟比傻子尤甚,见人哭他就哭。”这是一处败笔,因为曹雪芹心目中的宝玉,绝不是随别人哭而哭的人,而是哭别人之所不哭的人……

宝玉的好哭,与“理想男人”形象是极为相左的,而体现出传统女性角色的气质。但正是因为这总共38次哭,刻划出了一个贾宝玉背弃传统性别角色的重要一面,又与他女孩子一般的性情,与他喜欢同女孩子为伴相符合。

贾宝玉周围人士对男人解放倾向的态度

当男人解放作为一种理论提出的今天,在全世界仍有很多的反对者。传统社会性别角色对人奴役之深正在于,它已完成观念内化,成为我们观念世界的一部分,我们受其奴役而又觉察不到,以为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于是,许多持旧性别观的女性,便会觉得解放的男人不符合她们理想中的“好男人”形象。

贾宝玉的生活中,几乎都是这样的反对者。传统男人性别角色的代表人物贾政自不必说,包括贾母、薛宝钗、凤姐、袭人等人在内,亦是这样的反对者。

全书中,宝玉两次被人指责“婆婆妈妈”的,一次是凤姐因为他在秦可卿病床前哭,另一次则是袭人。宝玉因晴雯病而想到海棠花之死,认为是一种应验,袭人笑他:“我待不说,又撑不住,你太也婆婆妈妈的了。这样的话,岂是你读书的男人说的。”按袭人的话推理,同样的话,女人说便可理解,而男人说便是“婆婆妈妈”。“婆婆妈妈”这个词本身便具有贬意,它用于女性也是一种轻蔑,这里又通过将男性归入女性行列完成了对男性的轻蔑。

而到了“宝玉葬花”一段,被香菱看见了,也说:“这又叫做什么?怪道人人说你惯会鬼鬼崇崇,使人肉麻呢。”“肉麻”,和“婆婆妈妈”一样,用来指称某个男人有女人味儿。

第三十五回,借两个婆子之口形容宝玉:“时常没人在眼前,就自哭自笑的;看见燕子,就和燕子说话;河里看见了鱼,就和鱼说话;见了星星月亮,浊长吁短叹,就是咕咕哝哝的。”

第六十六回,又借兴儿的嘴说:“他长了这么大,独他没有上过正经学堂。我们家从祖宗直到二爷,谁不是寒窗十载,偏他不喜读书。――每日也不习文,也不学武,又怕见人,只爱在丫头群里闹。再者也没刚柔,有时见了我们,喜欢时没上没下,大家乱顽一阵;不喜欢各自走了,他也不理人。我们坐着卧着,见了他也不理,他也不责备。因此没人怕他,只管随便,都过得去。”由此可见,贾宝玉这一男性解放者的形象,不仅为上层阶级反对,也为下层反对,不仅为女性反对,也为男性反对。

宝玉的叛逆,最集中地体现在他摒弃仕途上。当史湘云听贾宝玉说不愿意会见贾雨村时,曾这么劝他:“还是这个情性不改。如今大了,你就不愿读书去考举人进士的,也该常常的会会这些为官做宰的人们,谈谈讲讲些仁途经济的学问,也好将来应酬世务,日后也有个朋友。”谁知宝玉却一点面子也不留:“姑娘请别的姐妹屋里坐坐,我这里仔细污了你知经济学问的。”

贾政是传统男人社会性别角色的典范,热心仕途,追求“成功”之外,还表现在他与宝玉的父子关系上。中国传统男权文化推崇的是严父形象,以“严父”指称贾政再合适不过了,他毒打宝玉,除了嫌他荒疏学业、淫辱母婢,或害怕“窝逃”受害的因素之外,也有恨他“全无一点慷慨挥洒谈吐”,“在外流荡优伶”这些有损传统男子社会性别的行为举止。

举凡荣宁二府,真正能够欣赏贾宝玉男人解放倾向的,也只有林黛玉一人了。正是那次史湘云劝宝玉“谈谈讲讲些仕途经济的学问”时,宝玉说:“林妹妹从不说这样混帐话;若说这话,我也早和她生分了。”黛玉无意中听到此言,不禁“惊喜交集”,觉得“果然自己眼力不错,素日认他是个知己,果然是个知已。”正是这不说“混帐话”,是宝黛借以建立爱情关系的基点。而这不说“混帐话”,实则又是两人在男人传统社会性别角色问题上的态度一致。宝钗、湘云、黛玉三人均是宝玉之妻的合适人选,但前二人都劝他求仕途,只黛玉纵容他“调脂弄粉”,宝玉不爱此人,又爱何人呢?

林黛玉不仅支持宝玉的“男人解放”,她自己也是一个传统女性社会性别角色的反对者,仅由对待香菱学诗的态度便能够看出来。按理说,香菱更有理由就近向宝钗学诗,但宝钗却笑话她,说:“一个女孩儿家,只管拿着诗作正经事讲起来,叫有学问的人听了,反笑话说不守本分的。”而林黛玉则是极力帮助香菱学诗。由此可见,钗黛二人对于传统女性社会性别角色意识的定位便大相径庭,她们对于男人解放倾向的不同态度也便顺理成章了。

当然,对贾宝玉这一男人解放思想的实践者的最大支持者还是作者曹雪芹。曹雪芹无疑是带着欣赏的眼光来塑造贾宝玉的,宝玉形象寄托了他的理想。此外,曹雪芹在书中也多次流露出两性平权的意识,如对反抗压迫的下层妇女的同情与歌颂。

第一回开篇,曹雪芹便写到:“自又云:‘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上。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哉?’”随后,又借石头之口,说明《红楼梦》与其它才子佳人小说的不同:“故逐一看去,悉皆自相矛盾、大不近情理之话,竟不如我半世亲睹样闻的这几个女子,虽不敢说强似前代书中所有之人,但事迹原委,亦可以消愁破闷;也有几首歪诗熟话,可以喷饭供酒。”这实则已经表现了曹雪芹心目中女性的地位,更与他此后全书中所刻划的基调相吻合。虽然曹雪芹可能自己没有意识到,但还是可以表明,他的男人解放思想是与女性主义思想相契合的。

至少在这一点上,高鹗有意或无意地与雪芹先生的观念相符合了。在第一百一十五回“惑偏私惜春矢素志,证同类宝玉失相知”中,写到甄宝玉出场,与贾宝玉一面之后,宝玉便斥之为“禄蠹”:“这相貌倒还是一样的。只是言谈间看起来并不知道什么,不过也是个禄蠹。”“他说了半天,并没个明心见性之谈,不过说些什么文章经济,又说什么为忠为孝,这样人可不是个禄蠹么!只可惜他也生了这样一个相貌。我想来,有了他,我竟要连我这个相貌都不要了。”宝玉对“臭男人”模式背叛得如此彻底,以致于恨不能剥掉这张皮。

“宝钗见他又发呆话,便说道:“你真真说出句话来叫人发笑,这相貌怎么能不要呢。况且人家这话是正理,做了一个男人原该要立身扬名的。”宝钗的传统角色意识,在这里又一次得到体现。

须知,男人解放主义者在今天仍在主流社会之外,属于“另类”,在当年便要加一个“更”字了。《红楼梦》第十九回有这么一条脂批:“此书中写一宝玉,其宝玉之为人,是我辈于书中见而知有此人,实未目曾亲睹者。又写宝玉之发言,每每令人不解,宝玉之生性,件件令人可笑。不独世上亲见这样的人不曾,即阅今古所有之小说传奇中,亦未见这样的文字。”因此,这位批书人说贾宝玉是“今古未有之一人”。这就说明一个问题,贾宝玉所代表的社会思潮在当时处于“草色遥观近却无”的状态。

以两性平权、男人解放视角进行红学研究的意义与潜力

关于贾宝玉这一人物形象,以往的红学研究多强调他的阶级叛逆性,而我们这里试图从性别角色叛逆这一视角,特别是男人解放这一最新理念出发,对其进行审视与解读。阶级叛逆与性别叛逆尽管有时交插错位,但在很多情况下又能彼此关联,相互生发,具有统一性。

首先,社会性别角色是一种文化观念界定,而我们知道,任何文化观念上的界定,都不可避免地带有阶级的色彩,打上了时代与阶级的烙印。男尊女卑、男强女弱、男主女从等社会性别观念,同样是封建统治阶级用来管制人民的一种手段。历来的统治者,在以强权和独裁维护其统治的同时,往往都要依靠包括社会性别角色在内的一整套“伦理规范”,作为其补充手段。而对于一个民主社会来讲,人本主义思想理应受到尊重,每个人都拥有与生俱来的平等权利,两性的平等符合社会进步的理想。

其次,性别角色规范对个人同样具有强制性。可以说,社会性别角色的条条框框,同样是一种对个人独特性的蔑视与剥夺,足以通过强化这些束缚,而将个人控制在既定的统一规范之内,使其个性无从发挥,直至彻底泯灭。因此,性别角色模式的过分强化,同样是一种奴役和剥削。

贾宝玉的背叛,是阶级叛逆与社会性别角色叛逆的统一,正是这一双重叛逆决定了他背叛的彻底性,也使其人物形象变得更生动而鲜明。

引入男人解放的视角,可以使我们对贾宝玉这一人物形象有更深入更全面的认识。比如前面专节论述的贾宝玉的哭,以及贾宝玉诸多被当时主流社会视为女性化的举止和表现,如果单纯以阶级叛逆的观点来解读,有时难以取得十分令人叹服的答案。

再以贾宝玉对男性的态度为例,《红楼梦》全书中,贾宝玉对于男性的态度主要基调是反感的,而他之所以同秦钟等人往来十分密切,以往红学家们基于阶级背叛的观点,对此做出的解释是,贾宝玉反感的男性是上流社会的人士,而他的朋友都是生活在底层的。对于惟一的例外北静王,也有学者引证说,贾宝玉对北静王的友情很快便十分淡漠了。如果以性别背叛为出发点,便会发现贾宝玉的男性朋友,包括北静王,都是眉目清秀、相貌俊朗的青年男子。贾宝玉对他们的喜爱,表现了男性对俊美同性的欣赏,且这种欣赏又不是基于性爱的。而在传统的性别观念中,女性对美丽同性的欣赏受到认同和理解,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男性身上被认为是不可思议的,或会立即由此联想到同性恋。所以引入男人解放视角,有助于我们对人物内心世界的全面体察,以及对一些问题做进一步的深入思考。

如果认真深入地以社会性别角色理论全面解读《红楼梦》,我们还将会有许多重要的发现,可以说两性平权意识贯穿全书。正因为此,我们更有充分的理由说,曹雪芹是一个具备了初步女性主义,以及男人解放主义思想的伟大著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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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07-02-20
红楼梦》的总体评价http://ks.cn.yahoo.com/question/?qid=1406091206134
王 正 康

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对《红楼梦》有一个非常精辟的评价:“至于说到《红楼梦》的价值,可是在中国底小说中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其要点在敢于如实描写,并无讳饰,和从前的小说叙好人完全是好,坏人完全是坏的,大不相同,所以其所叙有人物,都是真的人物。总之自有《红楼梦》出来以后,传统的思想和写法都打破了。”鲁迅是把《红楼梦》放在中国小说创作的历史长河作出高度 评 价的。现在《红楼梦》是中国古典小说最高峰,——不光学术界达成了共识,广大读者一般也是这么看的。

评红有个非同一般的现象,象攀登云梯那样,你有多大本事,多高境界,能在学术上攀登得多高,它就能给你多高的层次。比如说一般的小说很难上到哲学层次的分析,但《红楼梦》却可以经得起哲学分析。1995年浙师大梅新林教授就写了一本《〈红楼梦〉的哲学精神》,由专门出版一流学术著作的学林出版社出版,在红学界影响很大。我自已也有点体会。1994年夏天,写《〈红楼梦〉虚实论——兼谈〈红楼梦〉以小说创构意境》,思考不断深入,认识不断攀升,几乎是一天上一个台阶,进入一个新境界,最后认识到曹雪芹首先是个大诗人,然后才是大作家,他用诗的虚实结合的方法写小说,是中国文学史上以小说创构意境的第一人。

评价《红楼梦》还有个非常奇怪的现象,这个人本人文化素养越高,见识越广,对《红楼梦》研究得越深入,对《红楼梦》的评价就越高。毛泽东对《红楼梦》很有研究,他的评价就很不一般。他在《论十大关系》中说我国“除了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历史悠久,以及在文学上有部《红楼梦》以外,很多地方不如人家。”毛泽东视野开阔,他 从中国历史文化长河中,在浩如烟海的文史典籍中,独独提出《红楼梦》 。在他看来,中国有“很多地方不如人家”,但《红楼梦》可以胜过人家。

上海华东师大有位学者,写了一本《历史文化的全息图像——论〈红楼梦〉》,其中谈到《红楼梦》对于中国历史具有开天辟地的界分性:。“也即是说,所谓中国历史,就文化意味而言,可简明扼要地划分为《红楼梦》之前的历史和《红楼梦》之后的历史。”“《红楼梦》问世,既标记着对以往历史(帝王将相的历史)的颠覆,又标记着一种人文精神的崛起。” 可见《红楼梦》在中国文化史中的突出地位。

著名红学家周汝昌,毕生研究《红楼梦》,著有《红楼梦新证》等二百多字的红学著作。他对《红楼梦》更是推崇备至。他说:《红楼梦》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一部古往今来绝无仅 有 的“文化小说”。“是我们中华民族文化的代表性最强的作品” “它是我们中华文化史上的一部最伟大的著作”。曹雪芹“是惊人的天才,在他身上,仪态万方地体现了我们中华文化的光彩和境界。他是古今罕见的奇妙的“复合构成体”——大思想家,大诗人,大词曲家,大文豪,大美学家,大社会学家,大心理学家,大民俗学家,大典章制度学家,大园林建筑学家,大服装、陈设专家、大音乐家、大医药学家……。他的学识极广博,他的素养极高深。这端的是一个奇才、绝才。这样一个人写出来的小说,无怪乎有人将它比作“百科全书”,比作“万花筒”,比作“天仙宝境”——在此镜中,我中华男女老幼一切众生相,毫芒毕现,巨细无遗。这是何等慧 眼,何等神力!”“虽然雪芹像是只写了一个家庭,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离合悲欢,却实际是写了中华民族文化的万紫千红的大观与奇境。”

就《红楼梦》的典型意义而言,著名红学家吴世昌用一句诗来概括:“红楼一世界,世界一红楼。”这么说古往今,五洲四海的人都是《红楼梦》中人。

著名的作家王蒙不仅非常喜欢《红楼梦》,还写过《红楼启示录》,作过《红楼梦》评点。他在评点本的《序》中说:

“《红楼梦》令你觉得汉语汉字真是无与伦比。”

“它似乎已经把汉语汉字汉文学的可能性用尽了,把我们的文化写完了。”

“《红楼梦》是经验的结晶。人生经验,社会经验,感情经验,政治经验,艺术经验,无所不备。《红楼梦》就是人生。”

“几乎是,你的一切经历经验喜怒哀乐都能从《红楼梦》里找到参照,找到解释,找到依托,也找到心心相应的共振。”

“《红楼梦》帮助你体验人生。读一部《红楼梦》,等于活了一次,至少是活了二十年。”

著名作家宗璞先生在王蒙《红楼启示录》一书的序言中说:“《红楼梦》是一部挖掘不尽的书,随着时代的变迁,读者的更换,会产生新的内容,新的活力。它本身是无价之宝,又起着聚宝盆的作用,把种种的睿思,色色深情都聚在周围,发出耀目的光辉。”

几乎可以这么说,对《红楼梦》任你怎样高的评价都不过分,只怕你自已思想文化素养、认识悟解能力与鉴赏水平达不到那个高度。当你真切地而不是人云亦云,从内心里感悟到《红楼梦》的深刻、精妙与伟大时,意味着你的文化素养、思想水平也提高了,你对社会、艺术、人生的感悟也更深刻了。如果您把自已的感悟说出来或写出 来,就是对 人们的一种启迪,对社会精神文明建设的一种贡献。

参考资料
http://www.phhx.com.cn/new_page_2.htm
第2个回答  2007-02-20
红楼梦是一部争议最多的作品。究其原因,是因为人们没有读懂它。自胡适以来,它就被看作曹雪芹家族的衰落史,从而使作品的意义大打折扣。
其实,它是一部吊明反清的作品。因此,它写得很隐晦,这是为了蒙蔽朝廷。可是我们也上了作者的当,误认为作品与朝政时事无关。由于我们长期不承认它是一部反清作品,所以就不能读懂它。目前对红楼梦的研究无异于缘木求鱼,南辕北辙。
红楼梦是怎样一部反清作品?它是一部“明亡百年祭”,是一部反思明亡原因、揭露清朝黑暗腐败、号召人民起来反抗满清统治的作品。这听起来有点象天方夜谈,但事实确是如此。
红楼梦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它通过诗词和一明一暗两个故事来做到的。也就是说,它包含了两个故事,一个是反映明亡历史及其原因的故事,一个是反映清朝腐败黑暗的故事,而诗词则是号召人民起来反抗清朝统治的爱国主义诗篇。
一部作品如何包含两个故事?作者用的是“一笔两写”的手法,一笔明写,一笔暗写。在明写的故事里,贾府是清朝贵族,贾宝玉是封建叛逆。在暗写的故事里,贾府是一个明朝王府,贾宝玉是明朝王子。“落堕情根,故无补天之用”就是指作者沉湎女色腐化堕落故不能挽救明朝灭亡。贾府最后一败凃地,是隐指明朝灭亡。
众所周知,红楼梦里的人名、地名往往都有隐寓。如“元、迎、探、惜”的隐寓是“原应叹息”等等。这是脂批点明的。但是,大部分人名、地名的隐寓,脂批并没有点明。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这些隐寓才是最重要的,读懂这些隐寓,才能读懂作品,才能理解为什么说红楼梦是一部吊明反清作品。
此外,作品里的诗词大部分是反清诗,而不是贵族青年的附庸风雅、无病呻吟。你读不懂它们,就不要说它们平庸无聊。
红楼梦是一部伟大的爱国主义作品,是一座思想和艺术的宝库。打开它、探寻它、真正读懂它,才能欣赏它,才能为它不朽的魅力所征服,为作者沤心沥血创作这一部抒发亡国之痛、探寻救国之道的爱国主义精神所感动。
先辈创作了这一部伟大的爱国主义作品,而我们却不能读懂它,理解它,这是耻辱。现在是结束这种耻辱的时侯了。
笔者研究红楼梦多年,最近才解读了这部伟大的作品。但是,笔者地处边远地区,找不到地方发表研究成果。如果哪位同好肯提供帮助,本人不胜感谢!

朱光东 2003,5,20

参考资料:http://www.pkucn.com/archiver/?tid-17012-page-1.html

第3个回答  2007-02-24
故事表面描写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的恋爱婚姻悲剧,实则叙述了一个封建贵族大家庭从繁荣走向衰败的故事。作者没有表面地、简单地表现这个爱情悲剧,而是从人物思想性格的深处,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去挖掘这一爱情悲剧的社会根源,从而充分地揭露了封建主义的残酷虚伪和封建统治阶级的腐朽罪恶。作品的主题也围绕着中心事件,展开了许多错综复杂的矛盾斗争,描绘了一幅极其广阔的社会生活图画,说明了整个封建社会已是千疮百孔,摇摇俗坠。深刻尖锐地批判了封建社会制度、政治吏治、婚姻制度、伦理关系,悲愤满腔地控诉了封建主义的残酷无情和灭绝人性,大胆锐敏地预示了封建社会和封建统治阶级必然灭亡的历史命运。
第4个回答  2007-02-20
《红楼梦》是作者的一个自传的写照,反映了作者当时的生活。同时也反映当时社会的一种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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