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石油的政治色彩?

如题所述

(1)石油的政治说。
石油作为一种战略资源,现代工业社会的“血液”,其安全供应关系着国计民生和国家安全。因此,在某种意义上,石油不仅具有商品属性,实际上也具有政治属性,是“战略政治商品”。近代以来,在西方世界的全球资源掠夺战中,石油虽是后来者,但对其争夺的激烈程度远远超过了对其他资源的争夺。一些战略家甚至宣称:谁占有了石油,谁就拥有了世界。
纵观历史,我们会发现,石油实际上一直是和金钱、政治、战争缠绕在一起的,与国际政治紧密相关。石油和政治是一对双胞胎,不含政治的石油几乎是不存在的。近现代历史中,石油更是直接与殖民主义、帝国主义、霸权主义相连。正因如此,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石油问题就开始跨越了经济问题的范畴,对国际政治和安全格局产生重大影响。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争夺势力范围的斗争,甚至国家之间的战争都与石油问题有着密切联系。正是石油和天然气的这种特殊属性,使得在国际舞台上,还没有哪种商品能够像石油和天然气这样牵动国际政治、经济和外交关系的调整。有专家甚至称,在某种意义上说,石油和天然气就是政治。
(2)石油武器锐不可当。
石油被政治化的最高体现是石油作为政治武器的广泛使用。在冷战期间,石油作为政治武器被频繁使用。最初石油武器是被西方用来对付第三世界国家的。20世纪50年代,由于西方实行石油禁运,禁止伊朗石油进入世界市场,因此导致伊朗的石油国有化运动夭折,民族主义的摩萨台政府垮台。这一历史事件日后也成为伊朗伊斯兰共和国与美国长期结怨的主要原因之一。后来,石油则被资源国广泛用来作为反霸、反殖和反帝的武器。埃及前总统纳赛尔将石油视为“阿拉伯力量的三要素”之一。阿拉伯国家在阿以冲突中广泛使用石油武器:如果你敌视我们,你就得不到石油;如果你中立,就可以得到石油,但不能像以前那样多;如果你持友好态度,就可以得到和以前一样多的石油。1948年,在第一次中东战争中,伊拉克切断了通向以色列海法港的输油管线。1956年第二次中东战争中,苏伊士运河石油运输被切断,沙特阿拉伯对英、法实行禁运,导致欧洲出现油荒。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中,伊拉克、阿尔及利亚、科威特和沙特阿拉伯等国宣布停止石油生产,并对支持以色列的国家实行禁运。1973年10月,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后,叙利亚、黎巴嫩、沙特阿拉伯、伊拉克、科威特、卡塔尔、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等阿拉伯国家以及其他OPEC成员国如伊朗以减产、禁运为手段,给支持以色列的西方国家以痛击,由此引发第一次石油危机。这是阿拉伯国家成功地第一次大规模集体使用石油武器,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石油武器的使用在经济上给美国等西方国家以沉重打击,在政治上有力配合了埃及、叙利亚等国的军事斗争。
在石油危机的打击之下,西方被迫调整中东政策。欧盟不再一味追随美国,欧共体9国外长会议通过《布鲁塞尔宣言》,要求以色列结束1967年战争以来占领的阿拉伯领土,要求保证巴勒斯坦人的合法权利,不允许通过武力获得领土。极度依赖中东石油的日本也脱离了美国的中东政策轨道。日本政府明确提出“以色列必须从1967年战争中占领的全部领土上撤走”,并主张“承认和尊重巴勒斯坦人民的合法权利”。1973年11月22日,日本内阁官房长官二阶堂进宣布的“新中东政策”表明了日本从亲美、亲以转为亲阿拉伯国家的重大政策转变。这是战后“惟美是从”的日本外交第一次在重大地区政策上的“自主决断”。此后,日本开始在中东实行亲阿拉伯的“石油外交”政策。美国在战后也开始被迫调整中东政策,1975年首次承认巴勒斯坦问题是阿以冲突的核心问题。石油武器的使用是阿拉伯国家反以斗争的一个创举,不仅重创了西方,促使其内部出现分化和分裂,而且大大促进了第三世界国家的崛起,极大推动了第三世界国家反对旧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的斗争,而第三世界的崛起标志着传统的两极格局开始出现瓦解。在此之后,石油武器被更加频繁地使用,石油武器的威力一次次地展现出来,并一再引发石油危机和世界经济危机。冷战后,伊拉克、伊朗和利比亚等国也频繁使用石油武器来应对美国的制裁和封锁。
(3)石油与国际政治形势紧密互动。
在两次世界大战中,石油的战略物资地位得到空前的肯定。战后,石油作为特殊商品,更成为国际政治争夺的焦点之一,在国际政治中的重要性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因而国际政治中的石油色彩日益浓厚。正如我国一位研究中东问题的专家所言:“国际石油经济总是与国际政治,特别是世界霸权主义政治和地区霸权主义政治及反霸权主义政治紧密地纠缠在一起。”
冷战期间,美苏两个超级大国为了争夺世界霸权,在中东及其周边地区进行了激烈的争夺,苏联入侵临近波斯湾的阿富汗就是其中一例。美国前总统卡特针对苏联企图控制海湾发出警告:“外部力量企图控制波斯湾地区的任何尝试,都将被视为对美国利益的进攻。美国将使用一切必要的手段——包括军事力量在内——打退这种进攻。”1991年的海湾危机则由伊拉克企图建立海湾和中东霸权,萨达姆梦想成为“当代阿拉伯世界的撒拉丁”有关。如果伊拉克并吞了科威特,那么伊拉克将直接控制世界石油储量的20%,如再进一步入侵沙特阿拉伯,伊拉克将控制全世界1/3以上的石油供应。因而1991年美国发动第一次海湾战争,名义上是为了将伊拉克驱逐出科威特,实际上是为了实现进军海湾,谋取控制海湾石油,建立中东新秩序,进而谋求建立美国领导的世界新秩序的梦想。美国前总统乔治·布什为发动海湾战争辩护说:“如果世界上最大的石油储备的控制权落入萨达姆手里,那么我们的就业机会,我们的生活方式,我们自己的自由和世界各地友好国家的自由都将蒙受灾难。”
纵观世界石油发展历史,国际石油市场与国际政治、经济形势呈现明显的互动关系。一方面,国际石油市场的变化会带来国际能源外交活动,而国际能源外交活动通常又会引起国际政治、经济形势的进一步变化;另一方面,国际政治、经济形势的变动也会引起国际石油市场的变化,引发新一轮的国际能源外交活动。
(4)地缘政治凸现石油色彩。
进入21世纪以来,石油与国际政治的关系更加密切,对石油的争夺与控制成为国际冲突与矛盾的一个重要根源,并成为国际关系变动的新因素。
石油与地缘政治的关系表现被称为“石油地缘政治”。石油地缘政治的形成具体又表现在石油储量与石油资源的“地缘政治”、石油生产的“地缘政治”、石油消费的“地缘政治”和石油贸易的“地缘政治”等若干方面。
石油储量或石油资源的“地缘政治”,主要是指石油资源地区分布相对集中的格局。到2005年止,世界石油剩余探明储量为1380亿吨,天然气140万亿立方米。其中,中东和中亚及俄罗斯地区是世界油气资源最为丰富而集中的地区,占全球石油已探明储量的71%。因此,这两大地区的石油资源不仅有重要的国际意义,而且具有更加重要的地缘政治意义。这两大地区在未来相当长的时期内,在国际地缘政治中仍将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两大地区内部是否稳定,国家之间是否友好、团结,协作状况如何,不仅制约着本地区的安全和经济发展,而且也会影响整个世界的安全和经济发展。
具体地说,从世界范围来看,少数国家和地区集中了该地区的主要石油资源。例如,沙特阿拉伯、科威特、阿拉伯联合酋长国、伊拉克、伊朗等五国,占中东地区石油储量的96%,天然气储量的80%;中亚、俄罗斯及沿里海国家占欧洲石油储量的76%,天然气的91%;阿尔及利亚、利比亚、尼日利亚三国占非洲石油储量的81%,天然气的85%;委内瑞拉、墨西哥、美国三国占美洲石油储量的88%,天然气储量的74%;中国、印度、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四国占亚洲石油储量的89%,天然气储量的67%。石油资源的这种集中分布格局,就加深了这些地区或国家的“地缘政治”特色,使这种地缘政治带有明显的“石油地缘政治”色彩。加上这些地区地理位置的特点和优势,更加深了它们的地缘政治作用和意义。
这里不能不着重提一下中亚地区这一新的地缘政治问题。中亚地区从地理位置上来看相当特殊和重要,也是历史、民族、宗教等遗留问题较多的地区。这是因为,一是中亚国家多是从原苏联分离出来的民族国家,同时又是世界上新的石油资源丰富的地区。这些国家的经济比较落后,政府都寄望于利用本国丰富的石油资源来带动国家经济的发展。中亚地区成为新的“石油地缘政治”地区,主要是指里海周围国家蕴藏有极为丰富的石油资源。根据美国能源部和国务院的乐观估计,该地区最终可供开采的石油储藏量高达2000亿桶(约等于273亿吨),仅次于中东地区,可开采100年;这里的天然气储量达8万亿立方米,排在俄罗斯和中东之后,位居世界第三位,比美国和墨西哥两国储量加起来还要多。如果按照美国官方的这种估计,里海石油天然气资源储量价值超过4万亿美元。里海地区在19世纪曾经是世界列强争夺势力范围的角斗场,但那时的争夺偏重于地理位置的战略重要性。到了20世纪90年代,随着苏联解体和各加盟共和国转变为独立的民族国家,特别是随着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的勘探开采,它的“地缘政治”地位又增添了浓厚的石油色彩。因此,俄罗斯同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大国在这个地区的争夺,就带来了浓厚的“石油地缘政治”的因素。
石油生产的“地缘政治”主要是指原油生产的地区分布和天然气生产的地区分布相对集中的格局。石油生产的“地缘政治”同石油资源的“地缘政治”基本上相对应。石油生产的“地缘政治”又主要表现为石油生产和天然气开采的“地缘政治”,不包括炼油工业的“地缘政治”问题。目前,原油生产仍以中东地区为核心,天然气生产以北美和中亚及俄罗斯为核心。中东地区原油产量占世界原油总产量的31%,北美和中亚及俄罗斯天然气产量占世界天然气总产量的33%。石油资源和石油生产的这种地区上的合一,更加重了“石油地缘政治”的分量。同时,如前所指,中亚里海地区石油生产正在加快发展,这样也将会加重中亚地区“石油地缘政治”的分量。
石油消费的“地缘政治”主要是指石油消费地区分布相对集中的格局。目前,北美、西欧和亚太地区是世界石油消费的三大中心。2005年,世界石油消费总量中,北美、亚太和西欧地区分别占29%、25%和20%。自20世纪末以来,世界石油消费保持了较快的增长速度,其中亚太地区尤为突出,年均增长率为8.8%,北美为3.9%,西欧为2.4%。在未来的较长时间内,世界石油消费的三大中心地位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石油消费增长速度仍将是亚太地区增长最快。
值得注意的是,石油消费的“地缘政治”中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发达国家消费了世界石油资源的绝大部分。
石油贸易的“地缘政治”主要是指石油贸易的地区分布相对集中的格局。与世界石油三大消费市场相对应,形成了世界三大石油进口市场——美国、西欧和东亚。这三大石油进口市场的形成主要是由于区内经济的稳定增长和石油消费的增加。目前,这三大地区石油进口占世界石油总进口量的80%以上。与目前世界石油生产格局相关,形成了中东、非洲和中亚及俄罗斯三大主要的国际石油出口市场。世界三大出口市场都是以本国资源的高“禀赋”和石油的低消费为基础的。目前,这三大出口市场约占世界石油出口总量的70%左右,其中又以中东地区所占比例最大,它在世界石油出口贸易中占有40%的市场份额。世界石油的三大进口市场和三大出口市场,大大增加了“石油地缘政治”的力度,使由石油资源、石油生产、石油消费和石油贸易共同构成的全球“石油地缘政治”,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石油纠纷”,具有更为丰富、复杂的内涵,也把“石油地缘政治”的外延大大地扩展了,它不仅包括经济问题,而且包括政治、外交和军事等问题。
在国际关系中,不同国家或国家联盟都在利用地缘政治因素来开展“石油外交”。在发达国家,“石油地缘政治”外交是建立在五个环节的基础之上,即通过投资、开发、加工、运输、销售来构建它们的对外关系,以便控制主要石油资源和石油生产地区,实现它们的国家战略利益。中东地区的“石油地缘政治”外交建立在两个环节的基础之上,即通过生产和销售来构建它们的对外关系,以抵消发达国家对它们的石油控制,实现它们的国家战略利益。俄罗斯及其他独联体国家“石油地缘政治”建立在三个环节的基础之上,即通过开采、运输、销售来构建它们的对外关系,以保持它们的独立性,实现它们的国家战略利益。
依照阿拉伯学者的看法,美国的能源需求是形成21世纪地缘政治的主要因素。而美国巨大的石油利益已成为美国政府地缘政治战略的核心。美国新战略的新视点是把战略重点从欧亚大陆的东部地区转移到包括拥有世界石油2/3储量的海湾地区和石油储量丰富的里海地区在内的欧亚大陆中南部地区。美国的最终目的是通过直接控制这一地区,为加强其在整个欧亚大陆的霸权铺平道路。鉴于海湾地区和里海地区拥有世界最大的石油储量,以及中国、欧洲、日本和韩国未来都需要依赖这两个地区,因此,海湾和里海是美、俄这些世界大国利益发生冲突的重点地区。
而中亚各国也乘机开展能源外交,谋取自身的政治、经济利益。中亚位于亚洲大陆的“心脏”地位,“谁统治心脏地带,谁就能主宰世界岛;谁统治世界岛,谁就能主宰全世界”。因此,各国对里海能源竞争的背后更多隐藏的是战略上的地缘政治角逐。美、欧、俄、日以及土耳其、伊朗等国政府及能源企业大举进军中亚,在勘探开发、生产、运输等各个领域全线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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