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的秘密:谁是中国人?

如题所述

回答“人是什么?”的答案千奇百怪,柏拉图讲“人是没有羽毛的两脚直立行走的动物。”根据他的这个答案,有人把只鸡拔了毛,拿给柏拉图看,以此耻笑他。回答“中国是什么”这个问题,更必须小心谨慎。空间上就有无数个“中国”。假设一个旅行者走进了北京的琉璃厂,看见有许多很贵的砚石,便说中国是“文雅的国度”;一个观察者到上海来一下,买几种猥亵的书和图画,再去寻寻奇怪的观览物事,便说中国是“色情的国度”,于是,连四川湖南方面,大吃辣椒的事,也算作色情心理的表现的一个证据。时间上也有无数个中国,要是活在宋代,你会感叹中国“重文轻武”的不堪一击,而要是不小心到汉代,甚至先秦,你会发觉许多读书人其实都是那么“孔武有力”,任侠放荡,可以杀了仇人后提了脑袋在大街上从容穿行。因此,从时空上看,中国便都是“谜一样的国度”。于是,抛开这个难以被定义的中国,我们需要一些鲜活明朗的面孔,至少,我们可以有野心对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有所描述,我们可以问一问“中国人是谁”。维多利亚的秘密某天早晨,我坐在电脑前看“维多利亚的秘密”内衣秀,这场全球(准确说是西方主流社会)的时尚秀,汇集了许多暴露的美腿,高耸的巨乳,排山倒海而来。身材高挑的美女们身上奇形怪状的服饰,让我想起中国古代奇书《山海经》上的传奇人物,头上竖满色彩缤纷的羽毛,身形暴露,背上长着翅膀,一不小心就可以飘飘升天。我童年时,也曾对着挂历上印着的金发比基尼美女发呆,但习惯把她们比喻为“金毛狮王”,只有猎奇,并无好感。而无数的电影、电视、广告以及越来越多中国人的身体力行,今天,西方舶来品“金毛狮王”们已经获得了“正当性”,“丰乳肥臀”,“美不美,看大腿”,已经成为时代的风尚。历史却并非如此简单。1872年来华的美国传教士明恩溥,曾有一本《中国人的素质》,被鲁迅列为中国人了解中国的必读书,明氏在此书中表达他的观感:“东方所有的服装都臃肿,没有个性自由。而中国人看到外国人的衣服尾巴上都牢牢地钉着两个扣子,觉得那里又没什么东西可扣,真是既不实用,又不美观。”那时,中国人看不起西洋人的西装燕尾服,西洋人看不起中国人的长衫马褂,互相指认对方为“不文明”,中西双方在心理上还可以分庭抗礼,无所谓“先进”与“落后”,“洋气”与“土气”之别。而今天,在“妇女解放”和“个性自由”的潮流下,大众审美观的市场大潮一边不遗余力的制造着乳腺癌、脚部疾病,把中国女性纳入胸衣、高跟鞋这一套新的镣铐,一边把“温婉含蓄”的女性美,渐变为“暴露直白”的“时尚美”。愈演愈烈的瘦身潮,震荡着几乎所有追求“时尚”的中国女性脆弱的神经。我的一位北大医学部的师兄告诉我,时不时有女生因为过度瘦身而致死的案例。曾经有一位女生被送进停尸房验尸,手术刀切开她的腹部,一股水喷出来,劲道有力犹如喷泉。丰胸、瘦身与高跟鞋,这三大时尚的利器,与传统的小脚、束胸对女性身心的伤害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一个是社会习俗的自然,一个是舶来品的强暴,前者成为落后的表征,后者却成为时尚的标杆,与“女权主义”争取女性自由的话语一道征服了普通中国人的心理。被西方现代文明感染的中国解放者们,一边痛斥“小脚”为中国落后的表征,一边又放任西方审美观对女性的戕害,可谓只许洋人隆胸,不许华人裹脚。于是,在这文化自信心丧失的一瞬间,常态变成变态,变态变为常态。我原本对中国“古代仕女”的崇尚,也因此被贴上“另类”和“变态”的标签,不敢轻易启齿。打开电视,登上网页,却必须和大众一同为丰乳肥臀,纤纤细腰纵情欢呼。今天,一度甚嚣尘上的“汉服运动”和我们观看《最后一个莫西干人》,或者《与狼共舞》一样,不过是对博物馆和考古工地的陈列品的猎奇和对牺牲者的同情,这种形式上的回光返照,恰好标志着传统实质本身的垂死。其实,中国古代妇女完美的形象和西方是有相当大的距离的。《所罗门之歌》中的希伯来情郎这样表达他对太太的爱:“你是多么漂亮,哦,我的爱人,你和苔尔查一样美,像耶路撒冷一样标致,像一支揭旗而来的军队那样恐怖!”而在中国,即使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中国“海伦”,她的“魅力”也是来源于“温文尔雅”的含蓄,而非暴露直白的“恐怖”。可惜,这种温柔至善的特性,如今已如同弥尔顿《失乐园》中的夏娃对他丈夫亚当的诗句那样,成为仅供凭吊的挽歌:这种西方人对中国女性的误导,转过头来售卖给中国人,由于西潮的强大,便成了中国人想当然的真理。其实,也怪不得老外,中国人是最容易被人误解的物种,包括西方人与自己人。相比中国人悲观的情绪,美国传教士明恩溥一语道破:“中国人其实无法离弃传统。”他用一个故事来说明“中国为什么没有真正的革命”。有人造一堵石墙,六英尺厚,四英尺高。人家问他为什么造这样一个怪东西,他说这是考虑到墙被吹倒之后反而会比过去更高!中国政府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被吹倒,它是一个立方体,一旦翻倒,也只是换个面,其外表与内涵还都是一如既往。”在中国人的百家姓里,找不到“维多利亚”这个名字,而真正的中国人,也不会被这个“秀”展现。“谁更文明:不争以为争的中国人”今天,我们习惯把上公交车不排队,随地吐痰之类看做中国人有“私心”无公德的罪状,是不够“文明”的现象。且不说一个中国乡下的农民是否需要找到一个路边的痰盂再吐痰,习惯了曼切斯特和纽约生活方式的英国绅士和美国暴发户,当然无法理解,这些农民或者农民后人,被裹挟到城市中来时的生活不适。早期外国人对中国农民“不文明”的生活方式的鄙视,正如今天被很多城里人鄙视的农民工,问题的前提是,是谁让他们离开农村,破坏了他们原有的生活方式?中国人在追赶西式文明中遭受的屈辱,与农民工在“农转非”过程中遭受的屈辱,可谓异曲同工,既是学生也是奴隶,必须接受“老师”的标准和谩骂,绝无争辩的权利。其实,真正中国人崇尚的美德足以让很多西方人汗颜。测试一个人真实素质的办法,是去研究他在饥寒交迫而又浑身湿透时的表现。如果他的表现令人满意,就“温暖他,烤干他,喂饱他,这样造就出一个天使”。英国人常说:“碰到一个被剥夺了一顿饭的英国人,如同碰到一头被抢走幼子的母熊,两者同样危险。”不难看出,盎格鲁—撒克逊人懂得,尽管他们拥有值得吹嘘的文明,但仍然受制于他们的肚子。“文明者”的兽性并不比“不文明者”要少。著名美国汉学家,传教士明恩溥笔下的中国人却拥有与盎格鲁—撒克逊人不同的特质,他曾经记录过一次中国人的宴会:“大约一百五十个中国人,其中大多数人已经走了几英里路,他们是来出席一次宴会的,但却让他们失望又受折磨。他们原本指望十点钟左右坐下吃饭,这是他们中许多人这天的头一顿饭,但由于许多始料未及的情况,他们只好站在一旁做招待,受招待的人数比他们还多。”明恩溥感叹道:“受招待的这些人津津有味地吃着,这种从容是中国文明的一种特色,比起我们来要先进许多。”他又将之与大不列颠的子民们比较道:“如果他们是大不列颠群岛的居民,或者是“基督教之乡”的居民,我们很清楚他们会怎么办。他们一定会怒容满面一整天,在下午三点最后一轮宴席上坐下来之前,就会对他们的遭遇抱怨个不停,不住地怒骂。他们会一致通过一个激烈的决议,并且“给伦敦《泰晤士报》写封信,信中包含五个‘Now,Sirs’(现在,先生们)”这样的激愤之辞。“虽然明恩溥认定没有哪个西方人能有这种“度量”,显然更多中国人认为这恰好是中国国民性的“懦弱”之处。对个人权利的寸土必争,是尚“争”的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天然传统,而中国人的传统则是“尚让”。“争”可以是无原则的“争”,让却并非无原则的“让”。“争”是一场超越了边界的战争,从一家人为遗产的争讼开始,到残酷的商业竞争,直至军事入侵与种族灭绝,西方人在数百年时间里统治了全世界,灭亡了玛雅文明、印第安文明,东方的各大文明几乎都被其奴役过。这表面上辉煌的战绩,其实也并不一帆风顺。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斯宾格勒写出《西方的没落》一书,整个欧洲陷入坟墓一般的绝望与死寂。满目疮痍,哀鸿遍野,战前还对欧洲物质文明歌功颂德的中国知识分子一下陷入迷茫。梁启超由此认为欧洲的物质文明纵然好,还是得配上中国的精神文明,西方文明好比四肢发达,而头脑不灵,需要借助中国文明的脑袋才能“死而复生”。直至今日,西方依然困扰于“争”的哲学中,愈争则敌手愈多,“文明的冲突”成为永无休止的战争。网上有许多中国人戏言:“一个拉登大叔倒下去,千万个拉登大叔站起来”,似乎正是这种心态的表露。中国人的头脑不“尚争”,却是“尚让”,是“不争以为争”,是让你觉得跟人争不好意思。在北大食堂吃饭,高峰期时经常没有位置,聪明的中国人只要端着盘在悠闲进餐的同学面前站几分钟,绝大部分人都会感到不好意思,自觉的加快进度。中国人几乎从来不扯破嗓子去争什么,却自然有一种“不争以为争”的默契。中国人的“威服四夷”,其实并非武装占领,而只需要你象征性的臣服于我,进贡些土特产,天朝却报之以远超其价格的厚礼。中国人讲:“礼闻来学,不闻往教”,你主动来跟我学习,我当然欢迎,我却绝对不主动强迫你改宗我的文化。此点,与盎格鲁—撒克逊人动辄和人强行"搭讪",甚至舌头说不过就拳头来说的作风截然相反。著名历史学家钱穆先生曾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抗战时候,在陪都重庆有一家百年老字号的月饼店,名气很大,每到中秋时候,远近的人都要到它那里去买月饼.甚至昆明的达官显贵,也会专程坐飞机去他那买.但到中秋前几天,老板却关门打烊了.人们问他,为何生意这么好,却不卖了,他说,这整条街上,有十几家月饼店,和自家都沾亲带故,关系不错.如果你们都不买他们的月饼,只买我的月饼,他们的日子就会很惨,甚至有可能因此倒闭,家人流离失所,要是某天我也落到这步田地,又于心何忍?这种"同情"的感觉,正是孟子所说的"恻隐之心".人都是有恻隐之心的,没有恻隐之心的是禽兽不是人.现在看来,那"过去的"、"老年的"中国,倒是像个童心未泯的孩子,而"今天的"、"年轻的"中国,反而在欲望的沟壑里被填平了.政治的浩劫过后,继之而起的是商品大潮的冲击.这个冲击比政治的席卷来得彻底.前者多属被迫,好比强暴,后者纯属自愿,好比苟合.强暴在法律上可以平反和定罪,苟合却合法且多被提倡.此刻,面对汹涌的物欲之潮,我们怀念童年,渴望童心,正是无声的呐喊.我曾问过一个热衷现代西方文明的年轻人一个问题:“假如有一个自称比你强的人,你原本不承认他比你聪明,但他把你打的满地找牙,于是你不得不承认他比你强。于是他又说道,你之所以被我打倒,是因为你的脑子有问题,太笨,只要你把自己的脑袋换成我的,就可以跟我一样聪明,就可以打败我。那么,你愿意换掉自己的脑袋么?”这个年轻人精通英语,跟许多盎格鲁撒克逊人都很熟,还让我给他的一个白人朋友介绍中国女炮友,被我婉言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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