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讨炀帝檄文,暴其十罪,是哪十罪?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3-07-18
大业十三年,李密率领瓦岗军威逼东都洛阳,其记室祖君彦写檄文向各郡县发布,历数隋炀帝十大罪行。
檄文如下:

  自元气肇辟,厥初生人,树之帝王,以为司牧。是以羲、农、轩、顼之后,尧、舜、禹、汤之君,靡不祗畏上玄,爱育黔首,乾乾终日,翼翼小心,驭朽索而同危,履春冰而是惧。故一物失所,若纳隍而愧之;一夫有罪,遂下车而泣之。谦德轸于责躬,忧劳切于罪己。普天之下,率土之滨,蟠木距于流沙,瀚海穷于丹穴,莫不鼓腹击壤,凿井耕田,治致升平,驱之仁寿。是以爱之如父母,敬之若神明,用能享国多年,祚延长世。未有暴虐临人,克终天位者也。

  隋氏往因周末,预奉缀衣,狐媚而图圣宝,胠箧以取神器。及缵承负扆,狼虎其心,始曀明两之晖,终干少阳之位。先皇大渐,侍疾禁中,遂为枭獍,便行鸩毒。祸深于莒仆,衅酷于商臣,天地难容,人神嗟愤!州吁安忍,阏伯日寻,剑阁所以怀凶,晋阳所以兴乱,甸人为罄,淫刑斯逞。夫九族既睦,唐帝阐其钦明;百世本枝,文王表其光大。况复隳坏盘石,剿绝维城,唇亡齿寒,宁止虞、虢?欲其长久,其可得乎!其罪一也。

  禽兽之行,在于聚麀,人伦之体,别于内外。而兰陵公主逼幸告终,谁谓敤首之贤,翻见齐襄之耻。逮于先皇嫔御,并进银环;诸王子女,咸贮金屋。牝鸡鸣于诘旦,雄雉恣其群飞,衵衣戏陈侯之朝,穹庐同冒顿之寝。爵赏之出,女谒遂成,公卿宣淫,无复纲纪。其罪二也。

  平章百姓,一日万机,未晓求衣,昃晷不食。大禹不贵于尺壁,光武不隔于支体,以是忧勤,深虑幽枉。而荒湎于酒,俾昼作夜,式号且呼,甘嗜声伎,常居窟室,每藉糟丘。朝谒罕见其身,群臣希睹其面,断决自此不行,敷奏于是停拥。中山千日之饮,酩酊无名;襄阳三雅之杯,留连讵比?又广召良家,充选宫掖,潜为九市,亲驾四驴,自比商人,见要逆旅。殷辛之谴为小,汉灵之罪更轻,内外惊心,遐迩失望。其罪三也。

  上栋下宇,著在《易》爻;茅茨采椽,陈诸史籍。圣人本意,惟避风雨,讵待朱玉之华,宁须绨锦之丽!故璇室崇构,商辛以之灭亡;阿房崛起,二世是以倾覆。而不遵古典,不念前章,广立池台,多营宫观,金铺玉户,青琐丹墀,蔽亏日月,隔阂寒暑。穷生人之筋力,罄天下之资财,使鬼尚难为之,劳人固其不可。其罪四也。

  公田所彻,不过十亩;人力所供,才止三日。是以轻徭薄赋,不夺农时,宁积于人,无藏于府。而科税繁猥,不知纪极;猛火屡烧,漏卮难满。头会箕敛,逆折十年之租;杼轴其空,日损千金之费。父母不保其赤子,夫妻相弃于匡床。万户则城郭空虚,千里则烟火断灭。西蜀王孙之室,翻同原宪之贫;东海糜竺之家,俄成邓通之鬼。其罪五也。

  古先哲王,卜征巡狩,唐、虞五载,周则一纪。本欲亲问疾苦,观省风谣,乃复广积薪刍,多备饔饩。年年历览,处处登临,从臣疲弊,供顿辛苦。飘风冻雨,聊窃比于先驱;车辙马迹,遂周行于天下。秦皇之心未已,周穆之意难穷。宴西母而歌云,浮东海而观日。家苦纳秸之勤,人阻来苏之望。且夫天下有道,守在海外,夷不乱华,在德非险。长城之役,战国所为,乃是狙诈之风,非关稽古之法。而追踪秦代,板筑更兴,袭其基墟,延袤万里,尸骸蔽野,血流成河,积怨满于山川,号哭动于天地。其罪六也。

  辽水之东,朝鲜之地,《禹贡》以为荒服,周王弃而不臣,示以羁縻,达其声教,苟欲爱人,非求拓土。又强弩末矢,理无穿于鲁缟;冲风余力,讵能动于鸿毛?石田得而无堪,鸡肋啖而何用?而恃众怙力,强兵黩武,惟在并吞,不思长策。夫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遂令亿兆夷人,只轮莫返。夫差丧国,实为黄池之盟;苻坚灭身,良由寿春之役。欲捕鸣蝉于前,不知挟弹在后。复矢相顾,髽而成行,义夫切齿,壮士扼腕。其罪七也。
直言启沃,王臣匪躬,惟木从绳,若金须砺。唐尧建鼓,思闻献替之言;夏禹悬鞀,时听箴规之美。而愎谏违卜,蠹贤嫉能,直士正人,皆由屠害。左仆射、齐国公高颖,上柱国、宋国公贺若弼,或文昌上相,或细柳功臣,暂吐良药之言,翻加属镂之赐。龙逢无罪,便遭夏癸之诛;王子何辜?滥被商辛之戮。遂令君子结舌,贤人缄口。指白日而比盛,射苍天而敢欺,不悟国之将亡,不知死之将至。其罪八也。

  设官分职,贵在铨衡;察狱问刑,无闻贩鬻。而钱神起论,铜臭为公,梁冀受黄金之蛇,孟佗荐蒲萄之酒。遂使彝伦攸篸,政以贿成,君子在野,小人在位。积薪居上,同汲黯之言;囊钱不如,伤赵壹之赋。其罪九也。

  宣尼有言,无信不立,用命赏祖,义岂食言?自昏主嗣位,每岁行幸,南北巡狩,东西征伐。至如浩亹陪跸,东都守固,阌乡野战,雁门解围。自外征夫,不可胜纪。既立功勋,须酬官爵。而志怀翻覆,言行浮诡,危急则勋赏悬授,克定则丝纶不行,异商鞅之颁金,同项王之剚印。芳饵之下,必有悬鱼,惜其重赏,求人死力,走丸逆坡,匹此非难。凡百骁雄,谁不仇怨。至于匹夫蕞尔,宿诺不亏,既在乘舆,二三其德。其罪十也。

  有一于此,未或不亡。况四维不张,三灵总瘁,无小无大,愚夫愚妇,共识殷亡,咸知夏灭。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是以穷奇灾于上国,猰貐暴于中原。三河纵封豕之贪,四海被长蛇之毒,百姓歼亡,殆无遗类,十分为计,才一而已。苍生懔懔,咸忧杞国之崩;赤子嗷嗷,但愁历阳之陷。且国祚将改,必有常期,六百殷亡之年,三十姬终之世。故谶箓云:"隋氏三十六年而灭。"此则厌德之象已彰,代终之兆先见。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况乃搀抢竟天,申繻谓之除旧;岁星入井,甘公以为义兴。兼朱雀门烧,正阳日蚀,狐鸣鬼哭,川竭山崩。并是宗庙为墟之妖,荆棘旅庭之事。夏氏则灾衅非多,殷人则咎征更少。牵牛入汉,方知大乱之期;王良策马,始验兵车之会。

  今者顺人将革,先天不违,大誓孟津,陈命景亳,三千列国,八百诸侯,不谋而同辞,不召而自至。轰轰隐隐,如霆如雷,彪虎啸而谷风生,应龙骧而景云起。我魏公聪明神武,齐圣广渊,总七德而在躬,包九功而挺出。周太保、魏公之孙,上柱国、蒲山公之子。家传盛德,武王承季历之基;地启元勋,世祖嗣元皇之业。笃生白水,日角之相便彰;载诞丹陵,大宝之文斯著。加以姓符图纬,名协歌谣,六合所以归心,三灵所以改卜。文王厄于羑里,赤雀方来;高祖隐于砀山,彤云自起。兵诛不道,《赤伏》至自长安;锋锐难当,黄星出于梁、宋。九五龙飞之始,天人豹变之初,历试诸难,大敌弥勇。上柱国、司徒、东郡公翟让功宣缔构,翼亮经纶,伊尹之佐成汤,萧何之辅高帝。上柱国、总管、齐国公孟让,柱国、历城公孟畅,柱国、绛郡公裴行俨,大将军、左长史邴元真等,并运筹千里,勇冠三军,击剑则截蛟断鳌,弯弧则吟猿落雁。韩、彭、绛、灌,成沛公之基;寇、贾、吴、冯,奉萧王之业。复有蒙轮挟辀之士,拔距投石之夫,骥马追风,吴戈照日。魏公属当期运,伏兹亿兆。躬擐甲胄,跋涉山川,栉风沐雨,岂辞劳倦,遂起西伯之师,将问南巢之罪。百万成旅,四七为名,呼吸则河、渭绝流,叱咤则嵩、华自拔。以此攻城,何城不陷;以此击阵,何阵不摧!譬犹泻沧海而灌残荧,举昆仑而压小卵。鼓行而进,百道俱前,以今月二十一日届于东都。而昏朝文武、留守段达等,昆吾恶稔,飞廉奸佞,久迷天数,敢拒义兵,驱率丑徒,众有十万,回洛仓北,遂来举斧。于是熊罴角逐,貔虎争先,因其倒戈之心,乘我破竹之势,曾未旋踵,瓦解冰销,坑卒则长平未多,积甲则熊耳为小。达等助桀为虐,婴城自固,梯冲乱舞,徒设九拒之谋;鼓角将鸣,空凭百楼之险。燕巢卫幕,鱼游宋池,殄灭之期,匪朝伊暮。然兴洛、虎牢,国家储积,我已先据,为日久矣。既得回洛,又取黎阳,天下之仓,尽非隋有。四方起义,足食足兵,无前无敌。裴光禄仁基,雄才上将,受脤专征,遐迩攸凭,安危是托,乃识机知变,迁殷事夏。袁谦擒自蓝水,张须陀获在荥阳,窦庆战没于淮南,郭询授首于河北,隋之亡候,聊可知也。清河公房彦藻,近秉戎律,略地东南,师之所临,风行电击。安陆、汝南,随机荡定;淮安、济阳,俄然送款。徐圆朗已平鲁郡,孟海公又破济阳,海内英雄,咸来响应。封民赡取平原之境,郝孝德据黎阳之仓,李士雄虎视于长平,王德仁鹰扬于上党。滑公李景、考功郎中房山基发自临渝,刘兴祖起于白朔,崔白驹在颍川起,方献伯以谯郡来,各拥数万之兵,俱期牧野之会。沧溟之右,函谷以东,牛酒献于军前,壶浆盈于道路。诸君等并衣冠世胄,杞梓良才,神鼎灵绎之秋,裂地封侯之始,豹变鹊起,今也其时,鼍鸣鳖应,见机而作,宜各鸠率子弟,共建功名。耿弇之赴光武,萧何之奉高帝,岂止金章紫绶,华盖朱轮,富贵以重当年,忠贞以传奕叶,岂不盛哉!
若隋代官人,同吠尧之犬,尚荷王莽之恩,仍怀蒯聩之禄。审配死于袁氏,不如张郃归曹;范增困于项王,未若陈平从汉。魏公推以赤心,当加好爵,择木而处,令不自疑。脱猛虎犹豫,舟中敌国,夙沙之人共缚其主,彭宠之仆自杀其君,高官上赏,即以相授。如暗于成事,守迷不反,昆山纵火,玉石俱焚,尔等噬脐,悔将何及!黄河带地,明余旦旦之言;皎日丽天,知我勤勤之意。布告海内,咸使闻知。追问

看不懂。简单概括一下。

追答

1 弑父
2乱伦
3喜好酒宴享乐不思朝政
4大兴土木 用度奢侈
5收苛捐杂税 民不聊生
6好大喜功 喜欢巡游天下 劳民伤财
7打辽东 损失惨重 不会用兵 被蛮夷嘲笑
8杀戮功臣良将
9卖官爵 任用奸人
10 不讲信用 功臣有功的时候不赏罚分明

差不多就这意思吧

本回答被提问者采纳
第2个回答  2013-07-18
弑父杀兄,夺嫡篡位,乱伦好色,奢侈腐化,荒淫无度,独断专行,滥杀无辜,横征暴敛,挥霍无度,昏庸无道。
《为李密檄洛州文》是隋唐时代的一篇檄文,由作者祖君彦在李密手下任职(署为记室)时所写,是用于声讨、揭发罪行的文书。本篇檄文言辞精巧,引经据典,气势如虹,堪称古代三大檄文之一。成语“馨竹难书”就出自该文中的“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一句。
自元气肇辟,厥初生人,树之帝王,以为司牧。是以羲、农、轩、顼之后,尧、舜、禹、汤之君,靡不祗畏上玄,爱育黔首,乾乾终日,翼翼小心,驭朽索而同危,履春冰而是惧。故一物失所,若纳隍而愧之;一夫有罪,遂下车而泣之。谦德轸于责躬,忧劳切于罪己。普天之下,率土之滨,蟠木距于流沙,瀚海穷于丹穴,莫不鼓腹击壤,凿井耕田,治致升平,驱之仁寿。是以爱之如父母,敬之若神明,用能享国多年,祚延长世。未有暴虐临人,克终天位者也。
隋氏往因周末,预奉缀衣,狐媚而图圣宝,胠箧以取神器。及缵承负扆,狼虎其心,始曀明两之晖,终干少阳之位。先皇大渐,侍疾禁中,遂为枭獍,便行鸩毒。祸深于莒仆,衅酷于商臣,天地难容,人神嗟愤!州吁安忍,阏伯日寻,剑阁所以怀凶,晋阳所以兴乱,甸人为罄,淫刑斯逞。夫九族既睦,唐帝阐其钦明;百世本枝,文王表其光大。况复隳坏盘石,剿绝维城,脣亡齿寒,宁止虞、虢?欲其长久,其可得乎!其罪一也。
禽兽之行,在于聚麀,人伦之体,别于内外。而兰陵公主逼幸告终,谁谓敤首之贤,翻见齐襄之耻。逮于先皇嫔御,并进银环;诸王子女,咸贮金屋。牝鸡鸣于诘旦,雄雉恣其群飞,衵衣戏陈侯之朝,穹庐同冒顿之寝。爵赏之出,女谒遂成,公卿宣淫,无复纲纪。其罪二也。
平章百姓,一日万机,未晓求衣,昃晷不食。大禹不贵于尺壁,光武不隔于支体,以是忧勤,深虑幽枉。而荒湎于酒,俾昼作夜,式号且呼,甘嗜声伎,常居窟室,每藉糟丘。朝谒罕见其身,群臣希睹其面,断决自此不行,敷奏于是停拥。中山千日之饮,酩酊无名;襄阳三雅之杯,留连讵比?又广召良家,充选宫掖,潜为九市,亲驾四驴,自比商人,见要逆旅。殷辛之谴为小,汉灵之罪更轻,内外惊心,遐迩失望。其罪三也。
上栋下宇,著在《易》爻;茅茨采椽,陈诸史籍。圣人本意,惟避风雨,讵待朱玉之华,宁须绨锦之丽!故璇室崇构,商辛以之灭亡;阿房崛起,二世是以倾覆。而不遵古典,不念前章,广立池台,多营宫观,金铺玉户,青琐丹墀,蔽亏日月,隔阂寒暑。穷生人之筋力,罄天下之资财,使鬼尚难为之,劳人固其不可。其罪四也。
公田所彻,不过十亩;人力所供,才止三日。是以轻徭薄赋,不夺农时,宁积于人,无藏于府。而科税繁猥,不知纪极;猛火屡烧,漏卮难满。头会箕敛,逆折十年之租;杼轴其空,日损千金之费。父母不保其赤子,夫妻相弃于匡床。万户则城郭空虚,千里则烟火断灭。西蜀王孙之室,翻同原宪之贫;东海糜竺之家,俄成邓通之鬼。其罪五也。
古先哲王,卜征巡狩,唐、虞五载,周则一纪。本欲亲问疾苦,观省风谣,乃复广积薪刍,多备饔饩。年年历览,处处登临,从臣疲弊,供顿辛苦。飘风冻雨,聊窃比于先驱;车辙马迹,遂周行于天下。秦皇之心未已,周穆之意难穷。宴西母而歌云,浮东海而观日。家苦纳秸之勤,人阻来苏之望。且夫天下有道,守在海外,夷不乱华,在德非险。长城之役,战国所为,乃是狙诈之风,非关稽古之法。而追踪秦代,板筑更兴,袭其基墟,延袤万里,尸骸蔽野,血流成河,积怨满于山川,号哭动于天地。其罪六也。
辽水之东,朝鲜之地,《禹贡》以为荒服,周王弃而不臣,示以羁縻,达其声教,苟欲爱人,非求拓土。又强弩末矢,理无穿于鲁缟;冲风余力,讵能动于鸿毛?石田得而无堪,鸡肋啖而何用?而恃众怙力,强兵黩武,惟在并吞,不思长策。夫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遂令亿兆夷人,只轮莫返。夫差丧国,实为黄池之盟;苻坚灭身,良由寿春之役。欲捕鸣蝉于前,不知挟弹在后。复矢相顾,髽而成行,义夫切齿,壮士扼腕。其罪七也。
直言启沃,王臣匪躬,惟木从绳,若金须砺。唐尧建鼓,思闻献替之言;夏禹悬鞀,时听箴规之美。而愎谏违卜,蠹贤嫉能,直士正人,皆由屠害。左仆射、齐国公高颖,上柱国、宋国公贺若弼,或文昌上相,或细柳功臣,暂吐良药之言,翻加属镂之赐。龙逢无罪,便遭夏癸之诛;王子何辜?滥被商辛之戮。遂令君子结舌,贤人缄口。指白日而比盛,射苍天而敢欺,不悟国之将亡,不知死之将至。其罪八也。
设官分职,贵在铨衡;察狱问刑,无闻贩鬻。而钱神起论,铜臭为公,梁冀受黄金之蛇,孟佗荐蒲萄之酒。遂使彝伦攸篸,政以贿成,君子在野,小人在位。积薪居上,同汲黯之言;囊钱不如,伤赵壹之赋。其罪九也。
宣尼有言,无信不立,用命赏祖,义岂食言?自昏主嗣位,每岁行幸,南北巡狩,东西征伐。至如浩亹陪跸,东都守固,阌乡野战,雁门解围。自外征夫,不可胜纪。既立功勋,须酬官爵。而志怀翻覆,言行浮诡,危急则勋赏悬授,克定则丝纶不行,异商鞅之颁金,同项王之剚印。芳饵之下,必有悬鱼,惜其重赏,求人死力,走丸逆坡,匹此非难。凡百骁雄,谁不仇怨。至于匹夫蕞尔,宿诺不亏,既在乘舆,二三其德。其罪十也。
有一于此,未或不亡。况四维不张,三灵总瘁,无小无大,愚夫愚妇,共识殷亡,咸知夏灭。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是以穷奇灾于上国,猰暴于中原。三河纵封豕之贪,四海被长蛇之毒,百姓歼亡,殆无遗类,十分为计,才一而已。苍生懔懔,咸忧杞国之崩;赤子嗷嗷,但愁历阳之陷。且国祚将改,必有常期,六百殷亡之年,三十姬终之世。故谶箓云:“隋氏三十六年而灭。”此则厌德之象已彰,代终之兆先见。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况乃搀抢竟天,申繻谓之除旧;岁星入井,甘公以为义兴。兼朱雀门烧,正阳日蚀,狐鸣鬼哭,川竭山崩。并是宗庙为墟之妖,荆棘旅庭之事。夏氏则灾衅非多,殷人则咎征更少。牵牛入汉,方知大乱之期;王良策马,始验兵车之会。
今者顺人将革,先天不违,大誓孟津,陈命景亳,三千列国,八百诸侯,不谋而同辞,不召而自至。轰轰隐隐,如霆如雷,彪虎啸而谷风生,应龙骧而景云起。我魏公聪明神武,齐圣广渊,总七德而在躬,包九功而挺出。周太保、魏公之孙,上柱国、蒲山公之子。家传盛德,武王承季历之基;地启元勋,世祖嗣元皇之业。笃生白水,日角之相便彰;载诞丹陵,大宝之文斯著。加以姓符图纬,名协歌谣,六合所以归心,三灵所以改卜。文王厄于羑里,赤雀方来;高祖隐于砀山,彤云自起。兵诛不道,《赤伏》至自长安;锋锐难当,黄星出于梁、宋。九五龙飞之始,天人豹变之初,历试诸难,大敌弥勇。上柱国、司徒、东郡公翟让功宣缔构,翼亮经纶,伊尹之佐成汤,萧何之辅高帝。上柱国、总管、齐国公孟让,柱国、历城公孟畅,柱国、绛郡公裴行俨,大将军、左长史邴元真等,并运筹千里,勇冠三军,击剑则截蛟断鰲,弯弧则吟猿落雁。韩、彭、绛、灌,成沛公之基;寇、贾、吴、冯,奉萧王之业。复有蒙轮挟辀之士,拔距投石之夫,骥马追风,吴戈照日。魏公属当期运,伏兹亿兆。躬擐甲胄,跋涉山川,栉风沐雨,岂辞劳倦,遂起西伯之师,将问南巢之罪。百万成旅,四七为名,呼吸则河、渭绝流,叱咤则嵩、华自拔。以此攻城,何城不陷;以此击阵,何阵不摧!譬犹泻沧海而灌残荧,举昆仑而压小卵。鼓行而进,百道俱前,以今月二十一日届于东都。而昏朝文武、留守段达等,昆吾恶稔,飞廉奸佞,久迷天数,敢拒义兵,驱率丑徒,众有十万,回洛仓北,遂来举斧。于是熊罴角逐,貔虎争先,因其倒戈之心,乘我破竹之势,曾未旋踵,瓦解冰销,坑卒则长平未多,积甲则熊耳为小。达等助桀为虐,婴城自固,梯冲乱舞,徒设九拒之谋;鼓角将鸣,空凭百楼之险。燕巢卫幕,鱼游宋池,殄灭之期,匪朝伊暮。然兴洛、虎牢,国家储积,我已先据,为日久矣。既得回洛,又取黎阳,天下之仓,尽非隋有。四方起义,足食足兵,无前无敌。裴光禄仁基,雄才上将,受脤专征,遐迩攸凭,安危是托,乃识机知变,迁殷事夏。袁谦擒自蓝水,张须陀获在荥阳,窦庆战没于淮南,郭询授首于河北,隋之亡候,聊可知也。清河公房彦藻,近秉戎律,略地东南,师之所临,风行电击。安陆、汝南,随机荡定;淮安、济阳,俄然送款。徐圆朗已平鲁郡,孟海公又破济阳,海内英雄,咸来响应。封民赡取平原之境,郝孝德据黎阳之仓,李士雄虎视于长平,王德仁鹰扬于上党。滑公李景、考功郎中房山基发自临渝,刘兴祖起于白朔,崔白驹在颍川起,方献伯以谯郡来,各拥数万之兵,俱期牧野之会。沧溟之右,函谷以东,牛酒献于军前,壶浆盈于道路。诸君等并衣冠世胄,杞梓良才,神鼎灵绎之秋,裂地封侯之始,豹变鹊起,今也其时,鼍鸣鳖应,见机而作,宜各鸠率子弟,共建功名。耿弇之赴光武,萧何之奉高帝,岂止金章紫绶,华盖朱轮,富贵以重当年,忠贞以传奕叶,岂不盛哉!
若隋代官人,同吠尧之犬,尚荷王莽之恩,仍怀蒯聩之禄。审配死于袁氏,不如张郃归曹;范增困于项王,未若陈平从汉。魏公推以赤心,当加好爵,择木而处,令不自疑。脱猛虎犹豫,舟中敌国,夙沙之人共缚其主,彭宠之仆自杀其君,高官上赏,即以相授。如暗于成事,守迷不反,昆山纵火,玉石俱焚,尔等噬脐,悔将何及!黄河带地,明余旦旦之言;皎日丽天,知我勤勤之意。布告海内,咸使闻知。

李密的曾祖父为西魏八柱国将军之一的李弼。祖父李曜,为北周的邢国公。父亲李宽为隋朝的上柱国,封蒲山郡公。
李密承袭父亲的蒲山公爵位,为隋炀帝侍从官。某天炀帝见他相貌不凡,命人问其名字。李密认为炀帝杀心已起,遂逃亡,隐居乡间在牛背上阅读《汉书》。越国公杨素途经李密隐居之处,看见李密在勤奋读书。回府后杨素对儿子杨玄感提及此事,杨玄感遂与李密倾心相交。
大业九年,杨玄感趁炀帝东征高句丽起兵叛变,李密前往投奔,成为杨玄感的心腹谋士,颇受器重。李密向杨玄感提议攻取辽东,这样可以使隋炀帝腹背受敌,但杨玄感没有采纳。李密又提议攻取长安和关中一带,又不被杨玄感接受。最终杨玄感决定攻打较近的东都洛阳。但洛阳久攻不下,杨玄感被迫撤围,最后在逃窜的途中兵败被杀。李密在逃亡的途中被隋军逮捕,但在押送的途中通过贿赂监军的方式成功逃脱,在乡间隐姓埋名。
大业十二年李密通过王伯当的介绍投奔瓦岗军,并设计袭破了兴洛仓,开仓放粮,他以“就仓吃米”号召群众,得到了广大百姓的支持。随后又在荥阳大海寺击杀隋朝名将张须陀。这使得瓦岗军首领翟让非常器重李密,凡事皆言听计从。
大业十三年初,李密获准建立“蒲山公营”,逐渐掌握兵权。瓦岗军的势力越来越壮大,隋朝的越王杨侗派遣刘长恭、房崱、裴仁基等前往讨伐。李密率单雄信、徐世勣、王伯当等人大败隋军,东都震恐。
随着瓦岗军的壮大,李密的威信越来越高。翟让自觉才能不若李密,乃于二月推举李密为魏公,置魏公府和行军元帅府,改元永平。李密则任命翟让为司徒,邴元真为左长史,房彦藻为右长史,杨德方为左司马,郑德韬为右司马,单雄信为左武候大将军,徐世勣为右武候大将军。
四月,李密率三万瓦岗军围攻东都洛阳,大批隋军投降,其中包括隋朝虎牢关将领裴仁基、黎阳李文相、洹水张升、清河赵君德、平原郝孝德等河南地区起义军首领纷纷前来归附,瓦岗军趁势攻破了黎阳仓并开仓放粮。李密又与隋将王世充在洛阳附近激战,互有胜负。瓦岗军的祖君彦起草《为李密檄洛州文》,历数隋炀帝十大罪状,天下震动。孟让、窦建德、朱粲、杨士林、孟海公、徐圆朗、卢祖尚、周法明等各地豪杰,纷纷建议李密登基称帝,但被李密以“东都未定”为由拒绝了。
据守太原的李渊(即后来的唐高祖)知瓦岗军壮大,遣使前来通好,称李密为兄长。
随着李密的军功越来越大,其在瓦岗军中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李密与瓦岗军部分早期将领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司马王儒信劝翟让自为大冢宰,翟让不从,但这却引 起了李密的猜忌。有一次翟让向长史房彦藻发牢骚,说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房彦藻深感恐惧,告知李密:“翟让刚愎贪婪,有无君之心,应早图之”。十一月,李密借口置酒招待翟让等饮宴,席间杀了翟让兄弟及其亲信。
大业十四年,宇文化及在江都杀死隋炀帝,另立秦王杨浩,自封为大丞相。消息传到东都洛阳,被称为“七贵”的大臣们(段达、王世充、元文都、韦津、皇甫无逸、卢楚、郭文懿和赵长文)拥立留守洛阳的越王杨侗即位,改元皇泰。大丞相宇文化及拥兵十余万至黎阳(今河南浚县北)。时王世充专横跋扈,杨侗欲借李密之手除之,遂派人册封李密为太尉、尚书令、东南道大行台行军元帅、魏国公,声称平定宇文化及之后便让李密前来东都辅政。李密接受了册封,率军大破宇文化及于黎阳。
与此同时,王世充在洛阳发动兵变,杀死元文都等人独揽了朝政。李密得知王世充专权,拒绝入朝朝见,回到了瓦岗军的根据地金墉城。
此时的李密骄傲自满,不再体恤将士,府库中没有什么积蓄,甚至打了胜仗李密都不把战利品分给将士们,使得瓦岗军将领离心离德。贾闰甫、徐世勣等人数度相劝,遭到李密的疏远;李密反而对贪财的邴元真言听计从。
618年(唐武德元年),王世充乘势袭击瓦岗军,败瓦岗军数员骁将。李密得知后留王伯当守金墉城,亲自率军出征,屯兵于偃师。裴仁基建议李密偷袭东都,但李密不听。
王世充与李密之军战于偃师,王世充大破李密,瓦岗军的裴仁基、祖君彦、程知节等被王世充所擒,邴元真、单雄信等人久不满李密,相继投降王世充。瓦岗军遭到重创,李密与王伯当等将领,率余众二万西走长安,投降唐主李渊。李渊大喜,拜李密为光禄卿,封邢国公,还将表妹独孤氏嫁给了李密,称呼李密为弟。但李密不甘居于人下,对自己的处境非常不满。
同年年底,李渊派李密去黎阳安抚昔日的部众,左武卫将军王伯当随同前往。李密率部东行至稠桑驿的时候,李渊突然反悔将其召回,李密大为恐惧,决定叛乱。王伯当试图劝阻,但李密不听。李密率部袭破邻近的桃林县,掠夺畜产向南进入熊耳山,前往襄城投奔旧将张善相。
李密的所作所为被熊州副将盛彦师得知,盛彦师率兵埋伏在的陆浑县南邢公岘,腊月三十(即公历619年1月20日),李密率部经过,被盛彦师全部杀死,传首长安。李渊派人将李密首级送往黎阳招抚其余部。徐世勣献黎阳投降,请求收葬李密的尸首,得到李渊的允许。随后徐世勣将李密葬于黎阳山西南五里处,坟高七仞。
留存诗一首《淮阳感怀》:金风荡初节,玉露凋晚林。此夕穷涂士,郁陶伤寸心。野平葭苇合,村荒藜藿深。眺听良多感,徙倚独沾襟。沾襟何所为,怅然怀古意。秦俗犹未平,汉道将何冀。樊哙市井徒,萧何刀笔吏。一朝时运会,千古传名谥。寄言世上雄,虚生真可愧。
1974年河南省浚县出土,当时卫河清淤,在浚县城关乡罗庄附近卫河河床内被挖出。墓志铭长80厘米,宽60厘米,墓盖书《唐上柱国邢国公李君之墓志铭》,字体结构疏朗,朴实道健。行文39行,满38行,行3l字,共1202字。字为正书,书写秀健端雅,字距排列适宜,文体为四六骈文。与《全唐文》魏征所撰的《李密墓志铭》,相差不大。
观乎天造草昧之初,有圣经纶之始,原鹿逐而犹走,瞻乌飞而未定,必有异人间出,命世挺生,负问鼎之雄图,郁拔山之壮气。控御英杰,鞭挞区宇,志逸风飙,势倾海岳。或一丸请封函谷,或八千而割鸿沟,或夏殷资而兴亡,或楚汉由其轻重。懋功隳乎既立,奇策败于垂成,仰龙门而摧鳞,望天池而坠翼者,求之前载,亦何世无其人!
公讳密,陇西成纪人也。长源远逝,崇基峻极,九功谐于虞夏,七德播于赢州。祖曜,周太保魏国公;父宽,隋柱国蒲山公。匡周之美,姬旦愧其谋仁;平吴之功,杜预惭其远略。公渥洼龙种,丹穴凤雏,生而五色,一日千里。起家左亲侍。趋驰阶阀,晖映廊庑;出入禁门,光生道路。绮襦纨幛,非其好也。屏居一室,势不营利,交必一时之俊,或谈必霸王之略。有隋二世,毒被八荒,杼柚空于税敛,老弱尽于□□,怨言发于山石,穷魂哭于野鬼。群盗并起,民不聊生,万里萧条,人烟断绝。公仗剑雷息,意在亡秦。发迹谯梁,奋飞巩洛,据敖庾而塞轘辕,杜飞狐而临白马。绿林青□之豪,蒙轮杠鼎之客,四面云合,万里风驰。隋将王世充率江淮之劲勇,驱幽并之骑射,鼓之洛汭,只轮无返。宇文化及尽百越之敢死,穷三秦之骁锐,翦之河朔,疋马不归。于是胡骑千群,长戟百万,饮马则河洛可竭,作气则嵩华可飞。故得威砻华夏,声慑宇宙,徒人事之有会,信天道之深远,俄而虑出图表,衅起□心,无平阴之先鸣,有逖溪之垂翅。遂拥众西迈,谒帝承明,授上柱国,封邢国公,拜光禄卿。礼埒维城,荣加恒典,忝二王之后,厕周公之胤,入居九列,出总六戎,与元帅秦王,东讨洛邑,出鸡鸣之关,次休牛之塞,诏公旄旆,更尽嘉谋。公想淮阴之伪游,惧彭王之诈返,内怀震恐,弃军宵遁,熊耳峰危,羊肠路险,降吴不可,归蜀无路,顾骏马以徘徊,哥零丁而流涕。同阴陵之失道,类尸乡之丧元,春秋卅七。诏公礼葬焉。公体质贞明,机神警悟,五行一览,半面十年,雅善书剑,尤精文史。至于出天入地之奇,拔帜拥沙之妙,莫不动如神化,应变无穷。负纵横之才,遇风云之会,望紫氛以骧首,陵扶摇而振翮。总不召之众,问独夫之罪,从我如流。三分将二,遂有囊括四海之志,并吞六合之心。既而神器有归,策名天阙,委质北面,□□东征,更以名重自疑,功多是惧,将远游以逃难,翻涂穷而及祸。惜乎!高鸟未尽,良弓遽折;敌国犹梗,谋臣已亡。天子过细柳以兴嗟,闻鼓鼙而动思,曲展事人之节,是宁旧君之礼,粤以武德二年岁次己卯二月庚子朔十六日乙卯,葬于黎阳县之西南五里之平原。故吏上柱国使侍节黎州总管殷卫澶四州诸军事黎州刺史曹国公徐世勣、上柱国临河县开国公柳德义、上柱国阳武县开国公□□、上柱国闻喜县开国公杜才干等,或同婴世网,或共涉艰辛,或感意气于一言,或托风云于千载。并登尧世,不列元恺之功;俱为汉臣,独漏山河之誓。所以恸深栾布,悲甚向雄。虑陵谷之推移,勒斯铭于泉户。庶神游楚国,无惭项羽之臣;魂往齐都,不愧田横之客。其词曰:
如马唐臣,犹龙周史,弘道百世,迈德千祀。奇伟辈出,才雄代□,□种仍传,兰芳不已。世济不陨,推公挺生,光流玉润,响振金声。英姿凛荦,雄略纵横,蹑云高□,搏风共征。运属道消,时逢改卜,朱旗爰举,素灵已哭。野战群龙,原驰走鹿,竞窥周鼎,争亡秦族。遭时蠖屈,乘运凤翔,劬劳百战,经营四方。振荡六合,牢笼八荒,始开楚鼎,终基汉皇。爵穷五等,位登九棘,帷幄参谋,高衢骋力。逸足方远,修涂未极,纵壑摧鳞,摩霄坠冀。阴陵失路,尸乡陨身,长男丧楚,少女留秦。惊魂靡托,返葬何因?列树松槚,唯余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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