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述汉乐府民歌的思想内容和艺术成就。

简述汉乐府民歌的思想内容和艺术成就。

第1个回答  2008-06-22
汉乐府民歌的现实主义精神以及她承先启后的作用已被历代文人、评论家评论得差不多了,而且早有定论。本文试从三个方面再重复论述一下,看汉乐府承先启后的现实主义精神。

一、乐·乐教·乐府

“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皆本于心”。于是“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于干戚羽旄谓之乐”。①因此,有心就有所感,有感就有所发,言语表达不了就可手足舞蹈,再表现不了就歌唱。所以自人类产生以后,也便产生了乐。

《尚书.舜典》中说:“帝曰:变,命汝典乐,教胄子。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水,律和声,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这便是乐教的开始。

施行乐教,可以以乐制人心,即用乐为涵养人格品性的工具。孔子说过“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施行乐教,可以感化百姓,即用乐为移风易俗的工具。如我们农村常见的旧戏舞台之上的“高台教化”就是一例。

萧涤非说:“乐在先秦,乃所以为治,而非以为娱。乃将以启发人之善心,使百姓同归于和,而非以满足个人耳目之欲望。”②不是没有道理的。一句话乐是统治者统治人民的重要工具之一。

那什么是乐府呢?顾亭林说过:“乐府是官署之名。其官有令,有音监,有游缴。《汉书·张放传》:使大奴骏等四十余人群党盛兵弩,白昼入乐府,攻射官寺。《霍光传》:秦昌邑王,大行在前殿,发乐府乐器。《后汉书·律历志》:元帝时郎中享房知五声之音,六十律之数,上使太子太傅韦元成、谏议大夫章杂,试问房于乐府是也。后人乃以乐府所采之诗,即名之曰乐府。”③因此,乐府的职责,在于采取文人诗赋以及民间歌谣,配上音乐在“郊庙朝宴”上演奏,把入乐的诗歌,称之为乐府。即“乐府者。‘声依永,律和声’也。”④就是说所谓乐府,就是用五声来配合歌咏,用十二律来调节五声。

“乐府”的演变是复杂的。两汉所谓乐府是指的音乐机关,乐即音乐,府即官府,这是它的原始意义。但魏晋六朝却将乐府所唱的诗,汉人原叫“歌诗”的也叫“乐府”,于是乐府便由机关的名称一变而为一种带有音乐性的诗体的名称。六朝人虽把乐府看成一种诗体,但着眼还在音乐上。到了唐代,便才撇开音乐,注重其社会内容,白居易的《新乐府》等都来入乐,也名为乐府,于是所谓乐府又一变而为一种批判现实的讽刺诗。

自古到今,民间乐府成熟于两汉,如同周、楚的《诗》、《骚》一样。它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之高以及对后世的影响都可以与《诗》和《骚》相媲美。往往后代把汉乐府与唐诗、宋词、元曲相提并论。《通志·乐府总序》中说:“诗者,人心之乐也。不以世之污隆而存亡,岂三代之时,人有是心,心有是乐,三代之后,人无是心,心无是乐乎?继三代之体者,乐府也,乐府之体,宛同风雅”论述得真知灼见。

二、乐府的思想性和艺术性

《汉书·艺文治》有“自汉武立乐府而采歌谣,于是有赵、代之讴,秦、楚之风,皆感于哀乐,缘事而发。亦足以官风俗,知薄厚云。”这正是汉乐府的由来。它的任务显而易见,那便是除了将文人歌功颂德的诗制成曲谱并制作演奏新的歌舞外,它不同于后代的最大特点,或者说一项最有意义的工作,便是采集民歌。据《汉书·艺文志》所记载,西汉乐府民歌已有一百三十八首,已接近《诗经》的“国风”东汉的尚不在其内。

这些汉乐府民歌不仅具有丰富的社会内容,而且具有高度的思想性。它们广泛地反映了两汉人民的痛苦生活,象一面镜子一样照出了两汉的政治面貌和社会面貌,同时还深刻地反映了两汉人民的思想感情。
汉乐府民歌的艺术性
汉乐府民歌最大、最基本的艺术特色是它的叙事性。这一特色是由它的“缘事而发”的内容所决定的。在《诗经》中我们虽然已可看到某些具有叙事成分的作品,如《国风》中的《氓》、《谷风》等。但还是通过作品主人公的倾诉来表达的,仍是抒情形式,还缺乏完整的人物和情节,缺乏对一个中心事件的集中描绘,而在汉乐府民歌中则已出现了由第三者叙述故事的作品,出现了有一定性格的人物形象和比较完整的情节,如《陌上桑》、《东门行》,特别是我们将在下一节叙述的《孔雀东南飞》。诗的故事性、戏剧性,比之《诗经》中那些作品都大大地加强了。因此,在我国文学史上,汉乐府民歌标志着叙事诗的一个新的更趋成熟的发展阶段。它的高度的艺术性主要表现在:
(一)通过人物的语言和行动来表现人物性格。有的采用对话的形式,如《陌上桑》中罗敷和使君的对话,《东门行》中那个妻子和丈夫的对话,都能表现出人物机智、勇敢、善良等各自不同的性格。《上山采蘼芜》和《艳歌行》的对话也很成功。如果和《诗经》的《国风》比较,就更容易看出汉乐府民歌这一新的特色。对话外,也有采用独白的,往往用第一人称让人物直接向读者倾诉,如《孤儿行》、《白头吟》、《上邪》等。汉乐府民歌并能注意人物行动和细节的刻划。如《艳歌行》用“斜柯西北眄”写那个“夫婿”的猜疑;《妇病行》用“不知泪下一何翩翩”写那个将死的病妇的母爱;《陌上桑》用“捋髭须”、“著绡头”来写老年和少年见罗敷时的不同神态;《孤儿行》则更是用一连串的生活细节如“头多虮虱”、“拔断蒺藜”、“瓜车翻覆”等来突出孤儿所受的痛苦。由于有声有色,人物形象生动,因而能令人如闻其声,如见其人。
(二)语言的朴素自然而带感情。汉乐府民歌的语言一般都是口语化的,同时还饱含着感情,饱含着人民的爱憎,即使是叙事诗,也是叙事与抒情相结合,因而具有强烈的感染力。故应麟说:“汉乐府歌谣,采摭闾净,非由润色;然而质而不俚,浅而能深,近而能远,天下至文,靡以过之!”(《诗薮》卷一)正说明了这一语言的特色。汉乐府民歌一方面由于所叙之事大都是人民自己之事,诗的作者往往就是诗中的主人公;另一方面也由于作者和他所描写的人物有着共同的命运、共同的生活体验,所以叙事和抒情便很自然地融合在一起,做到“浅而能深”。《孤儿行》是很好的范例:
孤儿生,孤儿遇生,命独当苦!父母在时,乘坚车,驾驷马。父母已去,兄嫂令我行贾。南到九江,东到齐与鲁。腊月来归,不敢自言苦。头多虮虱,面目多尘,大兄言“办饭”!大嫂言“视马”!上高堂,行取殿下堂,孤儿泪下如雨,使我朝行汲,暮得水来归。手如错,足下无菲。怆怆履霜,中多蒺藜。拔断蒺藜,肠肉中,怆欲悲。泪下渫渫,清涕累累。冬无复襦,夏无单衣。居生不乐,不如早去下从地下黄泉!春气动,草萌芽。三月蚕桑,六月收瓜。将是瓜车,来到还家。瓜车翻覆,助我者少,啖瓜者多。“愿还我蒂,兄与嫂严,独且急归,当兴校计。”乱曰:里中一何譊譊,愿欲寄尺书,将与地下父母:兄嫂难与久居!
宋长白《柳亭诗话》说:“病妇、孤儿行二首,虽参错不齐,而情与境会,口语心计之状,活现笔端,每读一过,觉有悲风刺人毛骨。后贤遇此种题,虽竭力描摹,读之正如嚼蜡,泪亦不能为之堕,心亦不能为之哀也。”这话很实在,并没有冤枉“后贤”,但他还未能指出这是一个生活体验的问题。《孤儿行》对孤儿的痛苦没有作空洞的叫喊,而着重于具体描绘,也是值得注意的一个特点。本回答被提问者和网友采纳
相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