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叔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30
我的二叔,是我姨奶奶家的二叔。

我不知道二叔的实际年龄,我只知道我上小学五年级时,他上初中三年级。

二叔性格腼腆,语速缓慢,为人和善,貌似老版《西游记》里唐僧的扮演者徐少华。

二叔生活在农村一个庄名叫岔河的偏僻小山村。

小山村虽偏僻,处在山沟沟里,处在山旮旯里,但是小山村的景色却是美不胜收,有着独特的自然风景和田园风光,有山,有水,有树,有鸟,有奇石,有泉眼,有黄牛,有老鹰,有野兔,有野果,有山花,有漫山遍野的栗子树,苹果树,山楂树,杏树,还有那勤劳善良纯朴的山里人。

我二叔,在姨奶奶家排行老二,所以称呼他为二叔。

姨奶奶和姨爷爷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分别称呼他们为大叔,二叔,小叔,云乎姑。

当时,大叔是乡镇上的一名中学语文教师,还曾发表多篇文章。

二叔是初中三年级的学生。

小叔跟我同龄都是五年级的小学生。

云乎姑是未嫁的姑娘。

姨奶奶和姨爷爷靠勤劳的双手拉扯四个孩子,家境虽然贫寒,经济条件不济,但是一大家子人在一起以苦为乐,其乐融融,和睦相处。

放秋假,就是在暑假后开学一段时间后放的假期。

秋假,多半在农村的学校才有,主要是在秋收季节刨花生,刨地瓜,掰玉米,晒花生,晒地瓜干时学校专门为农村的孩子放的假期。

如今随着时代发展,秋假也消失了。

家住国企的我和弟弟不想秋假待在单调乏味的家属院里无聊,于是我们捎着秋假作业前往有栗子山的姨奶奶家,岔河。

那片栗子山,一眼望不到边,分东山和西山,由姨爷爷和他村里的一个人共同承包,姨爷爷承包的是西山。

一到秋收季节栗子熟透时,满山的栗子树下,都是炸开口的栗蓬零下的油光发亮的栗子,散落在栗子树下的土地上,枯叶上,随便用手扒拉一下,就能拾满一竹筐。

我和弟弟还有大叔,二叔,小叔,每人拎着一个竹筐猫着步在栗子树下拾栗子,像拾宝贝蛋子一样兴奋好玩,每人把拾满竹筐的栗子都集中装在大麻袋里,由姨爷爷用小推车推到乡供销社收购站进行筛选后卖钱。

我们也会留一部分栗子,在栗子山下看山的小屋里,用泉水用柴火用砂锅来煮,大家围坐在小屋旁的栗子树下扒着香甜煮熟的好吃的栗子,边吃边聊,边吃边笑,笑声不断回荡在栗子山上。

姨爷爷提议,要我们吃完栗子后全体出动去逮野兔。因为姨爷爷说,他又看见天空盘旋的那只老鹰了,野兔一定就在附近。

我们每人拿着一根木棍,来到姨爷爷事先下好尼龙网子的草丛里,顺着两边的黄土埂走,大家一边大声吆喝吓唬野兔,一边挥动手中的木棍在深草丛里乱戳,死堵两边的黄土埂,让受惊的野兔无路可逃,只好乖乖自投罗网,蹦到地埂头草丛里姨爷爷事先下好的尼龙网上。

野兔到手,自然享受野味大餐也是必须的。

可是一大家子人总不能光吃野兔吧,野兔炖汤,还需有小菜和干粮,云乎姑又给大家备了大葱,咸菜,香菜,小辣椒,煎饼,白米粥。

等我和弟弟还有大叔,二叔,小叔我们几个人狼吞虎咽吃饱后,却发现坐在饭桌旁喝老白干酒的姨爷爷没有菜就,只剩下一桌子的空碗空盘。

因为姨爷爷喝酒一般不喜欢就菜,有酒就行,哪怕有块臭豆腐有颗大葱就好。

可是,今晚连块臭豆腐也没有了,姨爷爷吩咐二叔去小卖部买两毛钱的臭豆腐来。

两毛钱在当时贫穷落后的山村里,在孩子多经济条件不富裕的姨爷爷的手里算是巨款了。

二叔拿上手电筒端着盘子准备去小卖部,出于好奇感觉好玩的我,立马跟上二叔一同去小卖部。

山村里的小路崎岖不平,沟沟岔岔,夜晚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更是晃眼难走,我紧跟在二叔身后,摇摇晃晃,一蹦一跳,攀过水沟,越过小坡,好不容易来到村头一家小卖部买了两毛钱的臭豆腐。

谁想往回走时,半道我崴了脚,一时疼得我哇哇叫,双脚不敢落地走路,只能一只脚搁着走,二叔见状,只好让我端着盘子,他要背着我走。

只管喊疼的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让二叔背着走了。趴在二叔背上的我,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妥,我告诉二叔,我还是自己下来走吧。二叔回答我,没事,二叔还行呢!

二叔虽比我大,好在他身体力壮,平时干农活多,练就了一身肌肉,总算能承受我的体重。

二叔背着我走的时候,我好像感觉不到脚疼了,只感觉到二叔身上暖暖的体温,结实的肌肉,还有二叔对我小心翼翼的照顾。

果不其然,经过夜里睡前姨奶奶给的土方法烫脚,第二日早上醒来,我发现脚不怎么疼了。

我陪着云乎姑一同起床,在一边看她干活,看她把夜里泡好的地瓜干,玉米粒,用清水淘干净后,装在桶里,准备推磨,摊煎饼。

推磨这活就是二叔,小叔的,可是他俩谁也不想早早起床去推磨,都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云乎姑喊了几遍他们也没动静,都愁着起来,直到云乎姑喊,不推磨,就不摊煎饼,都喝西北风吧!

这时,二叔,小叔才揉着眼睛从被窝里爬出来。站在一边的我看着二叔,小叔推磨的样子,看着他们推磨时的表情,我偷偷地在一边笑了。他们为了能吃上煎饼不饿肚子辛苦也要劳动。

山村里的人家,一到晚上,家家户户基本都早早上床睡觉,没有电视没有娱乐,只有宁静的夜晚和满天的繁星闪烁。

打扑克,或许是年轻人最奢侈的娱乐,我和弟弟还有二叔,小叔,二叔的同村同学他的铁哥们,我们围在一起热闹着玩扑克,玩贴白纸条的游戏,嘻闹着打发无聊而又漫长的黑夜。

老实巴交动作缓慢的二叔,总被大家戏弄,他脸上贴的白纸条最多,也是老被刮鼻子的一个,二叔脾气好,性格慢,怎么欺负他都没有怨言也不发火。

不过,二叔的好脾气有时只局限于我,看他跟大叔,小叔他们有时也会一言不合就开战。

所以在我找来扎辫子的皮筋,给二叔扎了满头的小辫子时,二叔也不生气不发火,只管憨憨笑,只管任我摆布,捉弄,当着大家的面把他扮丑,在大家的一片嬉笑声中,只看到二叔脸上堆满的层层憨厚笑容,就像《疯狂动物城》里面那个哈哈哈哈的树獭,惹人喜爱,叫人喜欢。

为人师表的大叔总嫌我们太闹腾,不劳动时也不利用时间学习,只管贪玩胡作,所以我们对大叔都是敬而远之,凡事我们贪玩胡作的事都不让大叔知道。

一大清早,二叔,小叔就把我和弟弟叫上带我们去焖地瓜。

我和弟弟吹着凉凉清新的秋风,高兴感兴趣的样子,跟在二叔,小叔后面来到一片空地里。

小叔拎着个小筐头里面放了几个挑好的地瓜,二叔蹲在地上抓了把干黄土扬起来,从中识别风向,来确定垒焖地瓜窑的风口。

风口选好后,二叔便吩咐我们去捡一些大一点的土坷垃头,等我们捡来足够用的土坷垃头时,二叔就把土坷垃头一个一个垒起来,垒成一个不高不矮的半圆形,垒的时候一定要仔细小心,不然会前功尽弃,眼看要垒成功时就会瞬间塌落,白费功夫。

二叔凭着技巧垒了一个好看又实用的半圆形的焖窑,二叔找来打火机和干草,点燃并烧旺干草,二叔不停地往焖窑里放干草,烧至垒好的土坷垃头变成通红的颜色后,停火。

二叔把地瓜放进焖窑摆放好,然后又用铁锹迅速把烧红的土坷垃头焖窑全部拍倒,直到严严实实盖住地瓜。

这时,二叔胸有成竹的对我们说,等一会我们就可以吃到热乎乎香喷喷的焖地瓜喽!

我们几个馋孩子牢牢趴在地上看着冒烟的土坷垃头,闻着土坷垃头里面冒出焖熟的地瓜甜味。

不一会的功夫,我们每人拿着一根小木棍在土坷垃头里扒拉焖熟的地瓜,焖熟的地瓜外焦里嫩,虽是满手满嘴都是小黑灰,但是吃进肚里的都是软软甜甜的红心瓤,都是香香甘甜的味道,都是我们每个人所喜欢的味道。

世事变迁,星月轮回,天地两茫茫。为生活所累,为生计而奔波,为人妻为人母的我,自从小学五年级那年秋假我与二叔相见后,便再也没有机会再去见。

只是长大成人的弟弟,会在逢年过节时去岔河看望上了年纪的姨爷爷。关于二叔后来的情况都是从弟弟那儿得知。

二叔初中毕业后就去打工,几年后就结婚有了孩子,二叔为养家糊口自己在村里搞养殖,结果行情不好时二叔赔了很多钱,无奈又一个人外出打工,凭着自己的实干二叔拿到水电暖上岗证,在黄岛一家公司做水电工打工赚钱养家。

二叔经济上刚有起步,结果他那个上中学的女儿被查出患有尿毒症,一下愁坏了二叔与家人,这个富贵病可不是清贫的二叔能承受得起的,没办法,二叔咬紧牙关过日子,孩子是自己的,有病就得治,哪怕砸锅卖铁。

这其中二叔要付出比常人多一倍的努力与辛苦。

直到有一年春节,弟弟带我去岔河,我才有机会看到二叔他们。当我时隔多年再见到二叔的一刹那,我心中突然联想起鲁迅《故乡》笔下的闰土,由少年闰土,中年闰土,想到我的少年二叔,中年二叔。

当我看到二叔一脸沧桑的容颜,黝黑的肌肤,秃顶的额头时,我真的一时语塞,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说起,思绪万千,我轻声叫了一句,“二叔!”

不知是多年未见二叔显得激动,还是见到二叔想起多年以前的事情,还是看到如今二叔惨淡不易的生活,我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控制不住内心阵阵的酸楚。

模糊着眼泪的我好像又看到眼前二叔那憨憨的笑,那老实巴交的模样,那不会生气不会发火的好脾气。

是的,二叔,这辈子你留给我的就是你的好脾气,好心肠,好情义。

二叔,当年趴在你背上让你背着走的感觉,实属我今生美美的幸事。二叔,感谢生命有你,感谢你曾陪我渡过那个美好的假期,让我拥有难忘难舍的人生记忆。

二叔,如果再回到从前,你还愿意背着我走吗?

二叔,如果真的能回到从前,我一定要二叔背着我走,因为我喜欢我的好二叔。

愿我的好二叔少一份苦难多一份吉祥。

笑,永远都是那哈哈哈哈憨憨的模样。

结语:

❤️❤️谨以此文献给我那正在拼搏的好二叔。献给我思念中的好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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