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我最后的坚守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8-23
河曲智叟

我认为插队期间最难的不是劳动,因为劳动关过了,劳动就不再是难事。那么思念是最难的吗?当然不是,因为思念是可以解决的。那是不是失恋?天涯何处无芳草的道理告诉你,你可以从头再来。其实,最难最难的是无法摆脱的孤独,是一个人在若大的房子里、孤苦伶仃 ,形单影只 ,孤灯独眠,熬着看不到光亮的日子。

我是七0年一月下乡,在农村整整呆了五年,五年和呆十年的插友相比并不算长。但我这五年中,有一年是一个人渡过的。其生活艰难,精神苦闷,那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夏天,因为只剩下我自已,缺少过日子的心,所以开春时没有抹房子。下雨的时候,外面大下,屋里小下,漏点多到炕上全湿,地下和泥,这个时侯就得在地上寻找栖身之地,画出若干块不漏雨的长方形,正方形,平行四边形,三角形,然后再确定它们的面积,是否能有够一个人睡觉的干地方。到晚上,因为炕全湿了,就得把门卸下来,铺在两个箱子上。由于屋里长时间的受潮,北墙上长出一片小麦来(麦杆和的泥)这还不算苦,东北半山区的气侯是冬冷夏热,夏天的时侯,晚上必须开窗,那时候哪有窗纱 ,哪有蚊帐,以前还好,由八个人来喂养这些蚊子,现在蚊子没减少,可血源就剩下我一个,所以它们的目标集中,我身上的疙瘩一个挨一个 ,到最后是疙瘩摞疙瘩。搞得蛟子都没有下嘴的地方了,我后来分析,可能是疙瘩上没有血,真是虱子多了不咬人,疙瘩多了能防蚊。

到了冬天,也是难熬的日子,人多的时侯,火多炕热,所以屋里相对暖和。一个人火少炕凉,屋子如同冰窖,零下三十几度的气温,滴水成冰,呼啸的北风从封闭不严的门窗钻进来,室内的温度和室外相差无几,晚上睡觉脚穿毡袜,头带棉帽。洗脚水若没倒,第二天早就得结冰。厨房里直径80公分的水缸,一到冬天,内径就剩下20公分左右,屋里的北墙和房棚结着厚厚的白霜。如此的艰难,你躲不开,你逃不掉,只能默默的忍受。

一个人吃饭也是大问题,以前是十三个同学轮流做饭,你不用担心早晨睡过站,饭好了自然有人喊你。剩我一个人的时侯,特别是夏天,队里三四点就敲钟,我常常是伴着钟声醒,腰系饼子去上工。后来有经验了,头天晚上,多贴几个饼子,把笫二天早饭带出来,在从社员要点咸菜疙瘩,如果来不及做饭,就带着饼子咸菜,在队部院里等待分工期间,就着井拔凉水,饱餐一顿。

在这种艰苦的条件下,我还养了一头七八十斤的黑猪和十三只鸡。每当我做饭和吃饭的时侯,我都把小二黑(猪)放进来,让它陪我说话,我会把我的所有的心里话都对小二黑讲,每次它都抬头看着我呵呵地叫着,好像它懂我似的,时间长了,我对小二黑有一种依赖,有一次它病了,躺在厨房的柴堆上,我拿一个玉米棒,把搓下的玉米粒送到它的嘴里,搓一把,它吃一把,看样子,小二黑也非常享受我对它病号般的照顾。很快它的病就好了。在我最孤独的时侯,是小二黑不离不弃的陪伴着我。当然四队还有好多好人伴我渡过孤独。长海是个话痨,常去户里陪我说话,成汉是我的摔友,常去向我讨教摔跤技法,回乡青年陈万金也常去集体户,我们一起谈天说地。

在这一年里,我最难受的不是劳动的艰辛和生活的困苦,而是躲不开的孤独,孤独是忧愁的伴侣,人最怕的就是精神上的孤独,睡不着觉的时侯,我常常和孤独翻脸,凭什么把我剩到最后,凭什么我就得遭这个罪。可翻脸归翻脸,最后还是和她和好。继续忍受孤独和寂寞,并且不报怨,不诉苦。那么以后一定会有出头之日。这话在我这还真应了验。时间不久,大队让我当团书记兼二队粉房经理,再后来又让我到三队当队长。最后又推荐我上了大学。假如我当初不坚守这份孤独,选择放弃,那么就没有我的今天。

人生好多路都要一个人走,孤独是人生的常态,不放弃,熬过去就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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