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优选‖李疯子的故事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03
李疯子的本名叫什么,村里没人说得清,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的先称呼他为李疯子,之后便逐渐传开成了习惯。

李疯子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疯子,听说他刚出生的时候得过脑膜炎,当时家里穷拿不出钱去医治,就此落下了后遗症,变得傻呆呆的,但偶尔他也有理智正常的时候。

在老一辈人眼里,李疯子是个苦命的人,三岁丧父,之后母亲受不了家里的穷,在他六岁的时候一走了之,撇下李疯子和大自己十岁的哥哥相依为命。没过两年,哥哥成家搬到了邻村,疯子就变成彻彻底底的一个人生活了。

李疯子没上过学,性格孤僻,从来不和村里人来往。他大多时间一个人蜷缩在那座父母留下来的土坯房子里,只是偶尔出来捡拾些垃圾,换些零钱果腹。有时候村里好心的人家也会给他送些吃食,李疯子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地过活了将近三十年。

平时的李疯子总是不修边幅,身上挂着一堆破破烂烂的散发着霉味的衣服,黑黢黢的脸上毫无表情,头发松蓬成团,杂乱似雄狮的鬃毛,发怒时凝着双眉、龇牙咧嘴,天然地给人一种恐惧感。

每当村里有孩子哭闹的时候,大人们总会屡试不爽的甩出一句“再哭就让李疯子来把你抱走”,孩子们的哭声往往戛然而止。

在所有孩子眼里,李疯子是不折不扣的童年噩梦。

一、探秘疯子家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潘子、铭子和我,三个愣头青,突发奇想要去李疯子家走一遭练练胆。

李疯子的宅子对于村里的小孩子来说,无异于老虎洞一般充满神秘感,没有人敢贸然去他家里。一来迫于李疯子在我们心中的童年阴影,二来大人平时也禁止我们去他家,害怕惹上跳蚤之类的脏物。

我们三个可不管那些“禁忌”,对即将开始的“探险”兴奋不已。

来到疯子家半掩的房门前,几个人却又都怂了起来,谁也不敢先推门进去。

铭子鬼点子多,嚷道:“不如先找块东西丢进去探探路吧”

我和潘子不约而同地朝他投去“敬仰”的目光。

说罢铭子弯腰在地上捡起一块土坷垃,顺着门缝朝屋子深处抛了进去。

“咣当”一声,土坷垃可能撞到了屋子里的某个物件儿。

我们趴在门上竖起耳朵,屋里半天没有响动,看来李疯子应该不在家。

三个人相视一笑,铭子打头,潘子中间、我殿后,鱼贯而入。

屋里很暗,大部分光线都被后边的山体遮住了,即使白天也显得阴森森的,放眼望去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薄雾。

疯子家里没有什么像样的物什儿,唯一可见的是角落里两根板凳和一块木板搭建成的简易床铺,上面堆放着一团油黑光亮的破棉被,房子右侧灶台上面放着一口铁锅,锅口缺了一大角,看起来疯子很少开过灶。

我们大失所望,这满屋也没有值得玩耍的东西。但是想着不能白来一趟,便跳到疯子的木板床上,脚踩着被子蹦蹦跳跳的打闹起来。

床板吱呀知呀响个不停,嬉笑怒骂声洋溢着整个屋子。

正玩得兴起的时候,房门“嗡”的一声被推开,李疯子回来了。

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客”瞬间吓呆,几个人面面相觑,一动也不敢动。

疯子径直走了过来,脸上先是愤怒,几秒后又恢复了平静。

“你--们--在干嘛”李疯子盯着我们几个问道。

我们仨全都低着头,没有一个敢吱声的。

李疯子沉默了几分钟,突然又转身出了屋子,顺带着从外面把门给锁上了。

震惊之余,我们三个脸色铁青,不知道李疯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完了完了,李疯子不会要困死我们吧”潘子几乎带着哭腔。

“他不会是出去拿刀吧,过会儿回来宰了我们”铭子胆怯地说。

“我不想死在这里啊,我要回家”我开始抽泣起来。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我们焦虑不安,一会儿趴到门口听外面的动静,一会儿在屋里大喊救命,一会儿又互相掩面哭泣。我们在等待李疯子的“审判”中煎熬着。

约摸过了两个小时,随着“哐当”一声门响,李疯子推开门回来了。仨个人眼泪巴巴地望着李疯子,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厄运降临。

出乎意料的是,李疯子走到我们跟前,摸了摸我们几个的脑袋,脸上竟然露出了少见的笑意。

“你们——快——回——吧,以后——不要——再这样了”疯子结结巴巴。

李疯子的善意和大度出乎所料,似乎对我们两个小时的禁闭已经疏解了他所有的怒气。

我们几个欣喜若狂,就像在刑台上被突然赦免的死囚,灰溜溜的从他面前跑了出去。

事后回想起来,李疯子并不像传言中的那么恐怖,他似乎还是有人情味的。

二、丢狗风波

大概是上初中的时候,某天,村东头李婶家的狗丢了,接连四五天,李婶和老公吃完饭就在村子里到处转悠,招魂似地喊着:“灰仔,灰仔,在哪呢,快出来”。李婶嗓门很大,除了她家那条叫灰仔的狗不知道自己丢了以外,整个村子的人都知晓李婶家丢了狗这件事。

李婶是全村出了名的泼辣户,平常没少和邻居闹别扭,这条灰狗在她家养了五六年,多多少少在禀性上沾了她的光。除了凶以外,灰仔还喜欢在外惹事,每次出去放风,总少不了要和村子里的其他狗子一番腥风血雨。

有次,李婶寻狗路碰到我放学回家,远远的就笑眯眯地问:“娃儿,最近瞧没瞧见婶儿家的狗子啊?”

本来不想掺乎她的事,可经她这一问,我脑子里倏乎地浮现出前几日在李疯子家旁边看见过灰仔和一只黑狗玩闹的场景。

当时只是路过一瞥,并没太深的印象,而且时间上我也不太确定是在狗丢之前还是之后。寻思着李婶丢了狗子也挺着急的,就好心说了句:“婶子,前几日好像在李疯子家附近见过灰仔”。

李婶听到我的回答,眼里一下子有了光亮,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明显的笑,如同一个神探洞悉了全部作案过程一般傲娇。

“好个李疯子,去年欺负我家灰仔被它咬过,现在怀恨在心想拐走狗子进行报复,看我不找人收拾这个鳖孙儿”李婶显得义愤填膺。

“娃儿,多亏你给婶子提供这个消息,谢谢你哩”

说罢,李婶便扭头朝自己家方向奔去。

当时以为李婶在说气话,便没太在意。她提到的灰仔受欺负咬过李疯子,其实村里人都知道是她家狗子无端地咬疯子在先,随后李婶倒打一耙,还把李疯子连打带骂地欺负了一通。

算来算去,李疯子才是名副其实的受害者。

三、无妄之灾

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经我这么无意一提醒,李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认定是李疯子拐了她家的狗子了。

一会儿的功夫,李婶一家便招呼了五六个本家亲戚,组成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疯子家奔去。队伍里有拿扫把的,也有抗锄头的和拿木棒的,不远处稀稀拉拉跟着一群看热闹的村民。

李疯子这次看来是在劫难逃了。

到了疯子家门前,众人依次摆开阵势。李婶男人打头阵,走上去轻轻推开半掩的木门,露出一条齐脑宽的门缝。他大半个身子置在门外,只是将脑袋贼溜溜地探入门里面。

李婶男人强忍着屋内传来的阵阵霉臭味,两眼放光,终于猫见了蜷缩在房脚木板床上呼呼睡觉的李疯子。

“他在屋里呢”李婶男人抽回脑袋,扭头朝着众人小声说到,生怕惊扰了屋里的“猎物”。

得知要找的人在家,李婶她们挺开心,至少没有扑个空白来一趟。

“李疯子,李疯子,你给我滚出来”李婶在门口大声吆喝着。

见屋子里久没动静,她忍不住朝木门上“砰砰”地狠狠跺了几脚,本来就破烂不堪的木门哗啦一声散落一地。

整出这么大的响动,不一会儿,李疯子终于摇摇晃晃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穿着凉拖,半眯着惺忪的睡眼,充满疑惑地望着门外怒气冲冲的人群。

“俺家灰仔在哪,快交出来”李婶劈头盖脸地质问。

李疯子似乎没听懂她的话,半天没有回声。

“你妈那个*,你个瘪孙儿,再装聋卖傻,看俺们不把你打出屎来”李婶语气越来越狠,一副要把李疯子扒皮吞下去的样子。

其他人也在后面谩骂着为李婶助威。

李疯子傻傻地站在那,眼里满是惊恐,他不明白这群人的愤怒从哪而来。

“最后再问你一次,我家狗子到底在哪”李婶下了最后通牒。

李疯子嘟嘟囔囔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没--没--没—见过--狗--”

没等李疯子说完,李婶的扫帚便落了下来。李疯子抬起胳膊挡住脑袋,“啊啊”地痛苦躲藏着。

后面的几个壮汉很快加入过来,他们把李疯子从门口提溜到门外的小块空地上,围成一圈,就像一群狼正在完成对猎物的围猎。

李疯子瘫坐在中间的泥地上,光着黑乎乎的脚掌,脚上的拖鞋早就不知所踪。他满脸绝望,似乎预感到一场疾风暴雨马上就将敲打到自己的身上。

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打”,李婶一干人就像闻到了刺激欲望的鲜血味,一拥而上开始了对李疯子的“撕咬”。

拳头、脚、棍棒、扫帚,雨点般地落在李疯子身上,他抱着头在地上扭来扭去,像一只被戳疼身子的蚯蚓,发出“呜呜”的绝鸣声。

中途,李婶和她男人从人群中抽出身来,捏着鼻子到疯子屋里寻摸了一遍,没有发现一丝灰仔的痕迹,只好悻悻地又从疯子屋里退了出来。

“妈那个巴子,这死鬼不会已经把狗子给害了吧”李婶忿忿不平。

似乎对李疯子的恨意又强化了几倍,她俩一边咒骂着,一边又钻进了殴打李疯子的人群。

打了将近二十分钟,周围围观的村民看不下去了,虽然李疯子的死活跟他们没太大关系,但是没有一个人真的希望看到李疯子出事,这是一个正常人的最后底线。

“你们别打了,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喊到。

正打得起劲儿的李婶们终于慢慢停了下来,刚才那句提醒似乎把她们拽出了欲望疯狂的漩涡,瞬间使她们恢复了理智。

李婶一干人也只是想教训一下李疯子,她们没人敢闹出人命。

这边李疯子早已经被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半边脸肿得像一个脓包,嘴角淌着几道血丝,如果不是断断续续的哼唧声提醒着别人他还活着,大抵和死人也没多少区别。

李婶一干人看着李疯子的惨样,心满意足地“收工”散了去,只留下疯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有几个围观的村民放心不下李疯子,便三四个人抬着他的手脚,将他放置到了屋子里的木板床上,关上屋门才离开回了家。

李疯子被打后的第三天,李婶家的灰仔带着邻村的一只黑母狗兴冲冲地跑了回去。很明显,它走丢的那几天大概率是和“异性”在外厮混逍遥去了。

四、再探疯子家

听到村里人讲起李疯子被打的情景已是一周后了,当时我脑子里一阵懵。我没想到李婶竟然会因为我一个模糊的提醒就真的去痛打李疯子,我为自己的多嘴悔恨万分。

也许是想减轻一些心中的愧疚,当时脑海里迫切地想去看看李疯子被打得怎么样了,没人照顾的他可能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我不敢再往后多想,定了定神后,便飞速地朝李疯子家跑去。

到了疯子家门口,犹豫着不敢进去,我担心里面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就先站在门口,耳朵贴在门缝上,朝着黑漆漆的屋里喊到“李疯子,你在吗?”

许久,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我心里一紧,终于下定决心推开门迈了进去。

虽然几年前和伙伴们来过一次李疯子的屋子,但再次走进去心脏还是砰砰的乱跳,总有种会有怪物从某个角落突然扑上来的恐惧感。

我小心的挪动着脚步向屋子深处走去,终于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稀看到李疯子趴在墙角的木板床上,他蜷着双腿,微缩着臂膀,如同一截凌乱的枯枝,毫无生气。

李疯子轻轻的打着鼾声,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的闯入。他身子左侧放着一个白瓷碗,碗上搭着两根竹筷,半块白面馍馍横亘在两根竹筷中间。

看来是有好心的村民给他送饭了,我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便悄悄退出了屋外。

五、李疯子之死

被打两周后,李疯子提拉着个破袋子重新出现在村里的小道上,唯一和往常不同的是,他目光呆滞,恍恍惚惚,跟丢了魂儿似的。

村里老人都说他的魂儿已经被李婶他们打散了。

随后的日子里,李疯子出来捡拾垃圾的次数从一周一次到两周一次,再到一月一次,频率越来越低。

再次见到李疯子,是两个月后的事了。那天放学路过村头,李疯子正弯腰在路边捡塑料瓶,让人震惊的是,疯子几乎完全变了一个人,眼眶深陷,脸色蜡黄,颧骨突出,像是被抽去了大部分血肉,瘦了一大圈。

疯子走远后,站在村头闲聊的几个叔伯叹息不已。

“李疯子的命不好啊,白挨这一顿打,整个人都蔫了”

“可不嘛,看他这样,似乎得了什么重病,恐怕撑不了多久啊”

听到他们议论,我忍不住插嘴“李婶家不应该对李疯子负点责任么?”

“负责任?哼,你李婶打死也不可能”

“娃儿,以后可别再提李疯子了,让你李婶听到,唾沫星子非把你淹死不可”

我心里一阵疼。我想为李疯子做些什么,可我什么也做不了----

那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冷风吹在脸上如刀子般割得人生疼。有太阳的日子,人们三五成堆,裹着大棉袄,蜷缩在墙角,慵懒地围观着周遭的一切。

村里老一辈人都说活大半辈子了,还没遇到过这种极端的天气。

李疯子有一段时间没出来过了,具体是多久,没人特别去留意。直到有天,村长叫了几个人去疯子家查看情况,结果不出意料的在破板床上发现了早已冻僵的李疯子。

听说疯子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他闭着眼睛,很安详,应该是在睡梦中走的。

村里人当即通知了邻村未曾露过面的疯子的哥哥,他是第二天才赶过来的,尽管他家距离我们村也不过三公里的距离。

听说疯子的哥哥全程显得很平静,脸上看不出丁点悲伤,他似乎和村民一样只是出于道义才来掺呼疯子的丧事。或许从他成家搬走抛下李疯子那一天,这个弟弟在他心里就早已经死了。

哥哥把疯子的随身物品从房间里全部搜罗出来,放在门口的空地上聚成小堆,点上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随后在村民的协助下把疯子埋在了后山上。

李疯子就这样走了,悄无声息的,好像他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村里人很快就忘了李疯子这个人,人们日常的谈资中再也没有出现过“李疯子”这三个字,就连大人吓唬小孩的常用语,也替换成了邻村的其他疯子。

李疯子走后三个月,李婶家的灰仔再次走丢了,只是这次任凭李婶一家人喊破喉咙到处找寻,灰仔终究再也没有回来过——

五、鬼影再现

日子不快不慢,到了第二年夏天,有天我和死党潘子到山上摘野果子,疯玩了一上午,下山的时候兜兜转转无意间竟拐到李疯子的土房子附近。

李疯子死后,这座本来已经破旧的土坯房极少有人光顾,偶尔会有放牛的牛倌到屋子里避些风雨。

“快热死人了,咱们到那屋子里歇歇脚吧”潘子边擦着脸上的汗珠,边提议。

“那座房子里死过人,我们还是别去了”一想到李疯子,我心里很复杂,多少有点膈应。

“你不会这么怂吧,大白天的,还能有鬼啊。”

“切,那就过去呗,我只是嫌那里面脏。”

脸面压过了心中的恐惧,我还是跟潘子一起朝屋子里走了过去。

刚走到房子门口,就感受到了丝丝凉意。

“听我的话对了吧,这里绝对是乘凉的宝地啊”潘子洋洋得意。

“嗯嗯,你厉害”我鄙夷地附和着他。

屋里很暗,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房顶四角上的蜘蛛网以及上面不知名的虫子尸体,坑坑洼洼的地面上零落地散着一些枯树枝,房子左侧的墙皮掉落了一大块,就像烧伤后结上厚厚一层疤的人脸,一半平整,一半凹陷。

处于这房间里,莫名瘆得慌,呼吸也变得急速起来。

正愣神的功夫,潘子惊慌失措地爆出一句“我看到李疯子了。”

“在---在---哪——”我哆嗦着,如同被人拿锤子直接砸在了神经上,脑袋一片懵。

“在那个角落——”潘子伸手指了指。

我顺着潘子的方向望去,墙角那边空无一物,只有几道从窗子里逃逸出的光影交错着跳舞。

“你是不是看走眼了?”我心里稍微平静一些,埋怨起潘子来。

“我真的看到了”潘子语气坚定。

我再次往潘子说的墙角瞧去,还是什么都没有。等回过神来,心里却再也无法平静,只感觉一股冷气从脚底窜到头顶,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我想尽快逃离,却发现腿脚早已不听使唤,直到憋足了全身的力气,才终于迈动了脚步,跌跌撞撞地落荒而逃。

一鼓气跑了老远,停下来的时候发现潘子没跟上来,便瘫坐在原地等潘子。脸上汗水连成了细流,摸了摸额头,冰凉冰凉的。

约莫过了五分钟,潘子出现了。他看到我的落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跑那么快干嘛,我在后面扯着嗓子叫你都没用”潘子笑得合不拢嘴。

“你正经点好不好,你真的看到李疯子了吗?”我迫不及待的再次跟他确认。

“呃---呃---我骗你的,哈哈,李疯子都死去一年多了,你是不是吓傻了”潘子一个劲的笑,似乎这个恶作剧能够承包他后半辈子的全部笑料。

当时我想掐死潘子的心都有了,他不知道我内心深处对李疯子的愧疚,而这愧疚正是隐藏在心中的鬼,轻易便被他的恶作剧唤醒了。

从那以后,我得了“李疯子恐惧症”,但凡看到、听到、想到和李疯子相关的任何东西,我都会心跳加速,瑟瑟发抖,惊恐万分,和见鬼的症状如出一辙。

六、后记

离家十几年了,偶尔想到李疯子,虽然会有愧疚,但惋惜是大于愧疚的。

李疯子只是被不幸和苦难大写加粗的那一代人的缩影,他是他们的极端化。

我常常在想李疯子如果出生在现在,他也许会有钱治病,然后结婚,生子,过着和我们一样的正常生活,他也许能够更有尊严的活着。

可也许终究也只是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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