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不吃肉,这世界上的人们就会吃掉你”---《素食者》书评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07
拒绝吃肉,是我抗争家庭暴力和婚姻压迫的第一步。

这本书很特别,它非常有张力,文字和情节看似隐忍克制,但背后却有如海浪般不断翻涌的力量。

这本书共有三个短篇,每篇单独情节,但串联到一起后亦是一篇完整的故事。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素食者》的给我的感受,那就是两个词 “压迫”和“暴力” ,这种压迫感的背后是暴力,是作者没有直白描写但能真切感受到的不幸的残忍,是肢体、语言甚至是眼神的暴力。

第一篇以丈夫的视角展开,讲述了丈夫(我)发现妻子英惠突然不吃肉了,也拒绝给丈夫准备荤菜,丈夫找来岳父岳母和小姨一起逼迫妻子吃肉,最后爆发了流血事件。这篇非常抓人眼球,读者带着对不吃肉的疑惑以及对后续发展的好奇而不断随情节跟进阅读。

第二篇以姐夫的视角展现了靠孩子维系的不幸婚姻和部分英惠的自我。第一篇很少谈到英惠的诉求,听到最多的就是“不吃肉”。但这篇里,英惠想要身上彩绘的花永不凋零永不抹去,想要看到两朵花的交合。英惠的姐夫是个对艺术迷狂的男人,生活上一塌糊涂的他却对艺术保有极高的追求甚至突破了伦理的底线。姐夫明明有温柔贤惠的妻子还有可爱的儿子,但他却觊觎英惠那种野性且不加雕饰的美和肉体,对妻子的体谅和温和感到压抑和不悦。从身体彩绘,到双人彩绘,姐夫在欲望和艺术的融合下不断突破着下限。

第三篇展现了更多社会和婚姻里女性的痛苦。英惠被送去精神病院,姐夫被抓起来又保释出狱后,姐姐一个人承担起了所有。经营着化妆品店,照顾儿子智宇,时不时还要去精神病院看看只喝水和晒太阳的妹妹英惠。这篇里有很多姐姐的心理活动,她问过自己很多次“……这些都是不能改变的么?”姐姐一直都在强迫自己承担更多,保护妹妹和儿子,努力去控制这满目疮痍的家庭和生活。如果说妹妹是选择了放弃控制一切,那姐姐就是竭尽所能地想要控制住一切。

这本书的三个男人所代表的,或者说展现的,皆是社会女性痛苦的缘由。

父亲——家暴。

英惠的父亲经常对英惠母亲家暴,再加上如此强硬的一个人必定有意无意的逼迫过两姐妹, “岳父平时讲话的嗓门非常大,由此可见他是一个坚持己见、顽固不化的人。” 也许,那个仅仅是因为咬了英惠一下就被父亲残忍跑死的狗就是父亲逼英惠吃下的。在这种逼迫和暴力之下,英惠吃了太多的肉。吃下去的既是肉,也是一次次的忍耐和无奈。

丈夫——将女性视为工具

在开篇,就看到了这个丈夫对妻子的描述。

他选择了一个他认为普通的女人来做自己的妻子,不是出于爱情或者欲望,只是这个他所谓的“平凡”女人可以减轻他的压力和自卑,自认为他比英惠强一点点,就可以掌控和把握妻子,保有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可以随时对英惠指指点点和指使摆布。这是一个伪善的男人,他一方面看不到妻子的优点,另一方面他又用别人的“平凡”来遮掩自己的无能。当英惠拒绝吃肉后,丈夫也没有试图去理解妻子,化解妻子心中对肉的恐惧和焦虑,而是叫来一大家子人逼迫妻子就范,来达到继续“服从”和服务自己的目的。在丈夫带英惠和自己领导吃饭的时候,字里行间都是这个男人的面子;在丈夫像旁观者一样看着一家人强行给英惠灌肉的时候,字里字外都是这个男人的冷漠。他觉得妻子疯了,但却没有带她去看医生,因为他不能允许这种荒谬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家里。他对无法掌控的生活毫无耐心。退一步讲,就算妻子不吃肉类,丈夫仍可以选择各吃各的,准备两份不同的食物,但很不幸,这个丈夫只想让别人服务自己,是个自私又冷酷的男人。

姐夫——将女性视为玩具和物品

文中的姐夫,从最初就觊觎妻子的妹妹,他的欲望早就存在,直到英惠因为拒绝吃肉而被丈夫抛弃后,欲望逐渐失去控制。借着去送东西而撞见不喜穿衣的英惠,又借着艺术彩绘的名义试探英惠的意愿。彩绘花朵绿叶能让自己更像更贴近一颗植物所以英惠没有拒绝,但姐夫明知英惠单纯的想法却仍旧控制不住对英惠肉体的渴望。起初姐夫是彩绘者和摄影者,他像看一件艺术品一样看着完美的身体,最后他成为了参与者,用英惠的身体发泄自己多年积压的欲望。前期的拍摄(英惠和J先生的拍摄)多少可以算作艺术,因为它确实是两个完美的肉身彩绘后的画面组合,艺术的美感与和谐度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平,点到为止视为最佳。但姐夫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想要看真正的“运动”,大费周章亲自上阵,欲望在姐夫的心中已经如泄洪的江水一发不可收拾。这里面没有爱情,没有理解和体谅,没有伦理,也没有艺术,有的只是欲望和占有。姐夫打着艺术的旗号,把英惠当作一件泄欲的玩具和自己得不到就骚动不安的物品。

再回到英惠和姐姐身上。

英惠困在了自己的梦里,姐姐困在了现实的网中。英惠选择和所有暴力与压迫抗争,姐姐选择和所有压力与无奈妥协。一个是,哪怕走向死亡也要找回自我,另一个是,哪怕孤身一人也要选择坚强。一个选择爆裂,所以在她身上矛盾冲突被强化和放大,那些暴力和伤害就赤裸裸的呈现在眼前,一个选择隐忍,所以各种痛苦就像鞭炮在体内炸开,真真的痛但声音很小。一张一弛,皆是压迫和不堪。

文中并没有太多直接描写英惠曾经受到压迫的大段描写,但仅从几处描述就能看出曾经的英惠承受了很多来自家庭和父母的压力。

英惠承受着丈夫的语言伤害、承受着父亲的肢体伤害,可能还承受了很多眼神伤害,所以英惠会说她最喜欢的是乳房, “因为它没有任何杀伤力。手、脚、牙齿和三寸之舌,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会成为杀戮或伤害人的凶器。” 如果说把梦社会化为她所承受的痛苦,那丈夫和父亲就是梦中血泊的源头,至于姐姐和母亲,无形中、多多少少也助长了这种痛苦,因为她们没有选择反抗,她们的忍耐和妥协让这种压迫和痛苦更为强烈和“粘稠”。 “昨天梦里出现的凶手和死者也不是妈妈或姐姐。只是说她们和梦里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肮脏的、恐怖的、残忍的感觉很像。” 英惠并不讨厌妈妈和姐姐,因为她多少都明白,这个大家庭里的每个女人都在忍受着什么,她们和自己一样。就像姐姐说的 “当下她所经历的、不为人知的痛苦与失眠,正是英惠在很早以前所经历的一个阶段。”

姐姐正是因为看到了骨瘦如柴的妹妹,心中有所动摇,原来妹妹承受过的父亲家暴,丈夫压迫,婚姻不幸,自己也实打实的承受着,那些完美妻子,完美母亲,幸福家庭都是自己无形中编织的一个梦罢了,里面有多少自己的妥协和忍耐,有多少屈服和不甘。 “她安静地吸了一口气,紧盯着路边‘熊熊燃烧’的树木,它们就像无数头站立起的野兽,散发着绿光。她的眼神幽暗而执着,像是在等待着回答,不,更像是在表达抗议。” 幸运的是,姐妹二人,都从压迫中醒来,意识到了女人在现实中的各种压迫和困境,她们醒来了,无论用什么方式,无论选择死亡还是坚强,这都是一条自我救赎的道路,她们都将开启属于自己新生。
相似回答